此話一出,屋裡頓時一靜,所有人都看向了王一川,包括膽戰心驚的葉鑫。
黑袍冷眼一掃王一川,槍口用力頂了大牛一下,淡然道:“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我們敢來這裡,就不怕他楊辰回來報復。”
王一川話一出口立馬知道自己失言了,幸好黑袍反應快,他立馬順著臺階下,冷笑連連道:“這裡是炎夏,別忘了這裡誰說的算,我就不信他楊辰敢強行和高層對抗。”
“口氣不小,我就不信粱家能代表整個高層。”大牛側瞄對方一眼,一臉譏諷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倒要看看辰哥回來後,你們還能不能這樣淡定,上次讓你們跑了,下次恐怕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我們運氣好不好不勞你操心。”黑袍對王一川偏了偏頭,道:“為了個死性不改的女人流血不值得,走!”
兩人相處這麼久,王一川自然知道黑袍話裡的意思,你如果再為了這個女人大張旗鼓的鬧下去,加上你剛才的話想不讓人懷疑都不行了,到時候只怕會惹來一屁股的麻煩。
王一川面對五六支槍口不慌不忙地轉身向樓下退去,和葉鑫擦身而過之際,淡淡說道:“葉總,看來這房子我也沒有買下的必要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姚紫怡都要搬走了,他還有必要買下這棟房子嗎?
葉鑫無語,這什麼世道,動不動就拔槍,敢情沒一個好人,都是刀頭上舔血的貨。
王一川下了樓,黑袍則舉槍緩緩向陽臺退去,見六人的槍口朝自己指來,他的槍口立馬指向了姚紫怡的腦袋,警告道:“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我保證有事的人不會是我。”
大牛等人都有些投鼠忌器,的確不敢亂來,三角的人對黑袍的本事也不是一無所知,這個黑袍可是當初長興的第一槍手,槍法之利害那是江湖上出了名的。
見王一川已經離開了院子,黑袍突然翻身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落地翻滾卸力後順勢站起,舉槍指著陽臺上衝出的人群快速退出了院子。
很快便和王一川雙雙鑽進車裡發動車子離開了朝陽公寓。
大牛朝大家揮了揮手,把槍收起來後,對姚紫怡抱歉道:“老闆娘,對不起了,這姓王的貨如今頂著俊飛財團的帽子,俊飛財團的背後是一夥權貴子弟,加上他又有燕京梁家撐腰,沒有上面給話,我們頂多就是教訓一下他,的確不好對他直接下殺手。”
姚紫怡搖了搖頭,王一川是死是活不是她關心的,她關心的是王一川之前說出的話,不無憂慮地問道:“他剛才說楊大哥還有機會回來嗎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楊大哥出事了?”
“草!就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不是我看不起他,就憑他?在辰哥面前就一孫子,你沒看他一把話說過頭了,就不敢再呆下去了,這是心虛了,怕辰哥回頭找他算賬。”大牛大手一揮道:“老闆娘放心,辰哥不會有事的,我前幾天還隱約聽大姐頭說辰哥在國外鬧得轟轟烈烈的。”
這廝聽來的訊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這就是層次問題。
不過這話卻讓姚紫怡安心了下來,默了默轉身對葉鑫說道:“葉鑫,我準備現在就收拾東西暫時去玉畫那裡落腳。”
葉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也好,這朝陽公寓……哎!”
姚紫怡很快回屋換了衣服,然後收拾了幾隻箱子出來,大牛招呼人幫忙提上裝車。
臨上車之際,姚紫怡佇足久久凝望著朝陽公寓,目光中滿是流連和不捨。
她人生中最疾苦難熬的日子是在這裡渡過的,也是在這裡遇見了讓她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男人,這棟民G時期留下的小洋樓給了她太多難忘的記憶。
大牛不理解她的心思,在一旁笑道:“老闆娘,走吧!”
姚紫怡朝神情複雜的葉鑫揮了揮手告別,鑽進了車裡,三輛車迅速離去,只剩下葉鑫一個人扶牆嘆息。
黑袍駕車默默行駛,不時看看後視鏡裡面一臉陰霾的王一川。
王一川無意中注意到後,雙手捂臉用力擦了把道:“是我口不擇言說錯話了。”
黑袍扶著方向盤說道:“我能理解,壓抑了這麼久卻沒辦法發洩出來,的確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滿腔仇恨發洩到他的女人身上……放心吧,會有機會的,我們之所以能報仇不就是忍出來的結果嗎?”
“我真的不甘心。”王一川一拳砸在了座椅上,拳頭使勁擰了幾下,又拍了拍臉道:“剛才多虧你及時把話給圓了過來,否則只怕要惹出大麻煩。”
“其實也沒什麼麻煩,如果剛才的話真的收不回的話,直接把他們全部幹掉滅口就是了。”黑袍淡淡說道。
葉鑫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朝陽公寓後,頹然一聲倒靠在了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曾經沒錢的時候為了錢發愁,結果有錢後糾結的事情更多了,可悲的是自己依然什麼都改變不了。
安靜的客廳忽然響起電話聲,他伸手摸出了口袋裡的手機,看都沒看一眼,摸著接通,放在耳邊有氣無力地‘喂’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