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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可同日而語,然吳起是衛國人吶,衛國之主亦善兵伐謀,衛國之兵自當朝衛國君主即位以來未嘗敗績,據本將軍所知,衛國鬥士營之兵皆按吳起的魏武卒來訓練更猶有過之,衛國之兵與列國之兵截然不同,衛之鬥士,只戰不耕,有戰集兵,無戰訓練,為戰而生,宛如武卒重生,而我大秦銳士乃耕戰之兵,有戰集兵,無戰勤耕,從無訓練之說。”司馬錯分析說道。
的確如此,也就只有衛國有錢維持一支職業化的軍事部隊了,列國之兵皆是耕戰之兵,打仗的時候徵召軍隊,沒有戰事的時候便開始務農勤耕勞作,當年秦軍號稱五十萬戰吳起的五萬魏武卒都沒打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五十萬耕農秦軍與一支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的準職業化的魏國軍隊開戰,戰敗也不是什麼匪夷所思之聞。
列國都養不起職業化的軍隊是因為沒有錢,沒有錢是因為不會賺錢,衛崢鼓勵經商,衛國的商人尤其是軍火販子在天下列國瘋狂斂財,某種意義上來說,衛國國君才是整個天下最大的軍火販子。
古人根本就沒有貿易順逆差的概念,國家被人從無形中狂掏家底到頭來只會把矛頭歸咎於可惡的商人,所以才要抑制商人。
“將軍此言未免過於張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聽了讓人遂有不振。”那將領隨意的一拱手,說了一句便退回原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戰時詳查敵情方能穩操勝券,不是張他人志氣,而是不能輕敵,王上將十萬大軍交於我手,本將輕敵就是對這些把性命交於我手的老秦人們不負責啊,是王上的信任不負責啊。”司馬錯並未動怒,而是平靜的說道。
“末將知罪,請將軍責罰。”那將領羞愧的說道。
“責罰就不必了,留著力氣用來殺敵。”司馬錯笑道。
“謝將軍,末將願領軍打頭陣!”
“好!”司馬錯當即扶案而起,諸將領心中一振,靜等著主帥命令,片刻之後司馬錯令道:“傳令三軍,我軍即刻起,陷陣拔營,效仿衛軍,步步為營,犀首約戰,我應戰卻不出戰,先與衛軍對峙,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其變。”
“諾——!”
陽山一代,東面的十萬衛國大軍,西面的十萬秦軍和三萬韓魏殘兵皆小心翼翼的朝著陽山一帶挺進,犀首統帥的衛國大軍步步為營,以正面之勢逼近秦軍,所謂步步為營便是一日只前進十五里地便紮營休息。
百里地的行程竟是用了差不多七日的時間。
雙方總計二十餘萬大軍竟是在陽山腳下紮營對峙,皆沒有進攻的跡象,陽山腳下兩軍在汝水原野之上成南北對峙的局面,衛軍在北,秦軍在南。
兩軍大營如此對峙僵持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個月。
衛軍營地所在所在方向,此時此刻秋風一起,衛崢和犀首兩人策馬來到了一個小高地,向南遠眺著秦軍的營帳,遙望秦帳的衛崢嘆息的說道:“司馬錯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啊,你看秦軍所在陣地,依託汝水西岸深溝高壘防守不戰。”
話雖如此,但衛國何嘗不是一樣。
犀首點點頭,說道:“司馬錯是久經沙場的名將,老謀深算,持重沉穩,臣在秦國為臣時從司馬錯鎮守函谷關便看出一二,此人統兵守則不動如山,固若金湯,沒有必勝把握不會輕易出戰;若要出戰,勢必運兵如電,其疾如風,侵掠如火,這一點從函谷關滅韓軍與遠征巴蜀皆為孤軍深入便可窺視一二。”
“哈哈哈,世人傳犀首用兵如詭,難知如陰,其徐如林,動如雷霆,公孫衍戰司馬錯,此役必載入青史,當真令人期盼啊!”衛崢一笑,旋即牽著馬韁繩,悠然的離開了這片小高地,犀首也收回了遠眺秦軍營帳的目光,隨同衛崢而去。
另一邊,司馬錯也在某一處高地極目遠眺衛國大軍的紮寨的營帳,身遭隨行的一位將領帶著焦急的神情說道:“將軍,兩軍對峙僵持已經三個月有餘,我軍的將士們都漸漸鬆懈了,銳氣正在萎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