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的,不是叫丫鬟上酒來嗎,你怎麼親自跑出來了?別在這兒愣著了,趕快把酒放下,這位是韓王殿下,快快行禮!”
那女子將酒放在書桌上說罷,就要整個人跪下去,被朱松急忙叫住。
“不必再跪了,這石亭緊靠錢塘江邊,地上溼氣慎重,女子身弱,莫要傷了身子才好。”
沈正從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少年天驕、當今親王也是難逃美色這一關啊,既然你也欣然有了好感,那接下來還怕不能請君入甕嗎?
沈正從一念及此,面上卻絲毫不見波瀾,聽得朱松的話之後,他當即起身代替程樓兒跪了下去。
“草民替內子,多謝殿下!”
朱松懶得再去扶他。
“起來吧,只是一樁小事而已,不要動不動就跪。”
朱松說著再次夾起來一塊兒魚送進嘴裡,直到這時他透過餘光這才發現,原來這女子身上也是穿著粗布衣裳,頭髮上也沒有簪著名貴的髮簪,身上也沒有帶任何一件首飾,就是那麼清雅素麗。
可她站在那兒就是顯得貴氣,這藍天白雲彷彿成了她的髮簪,那身後縹緲的群山,又彷彿他這一身粗布衣裳之外裹著的華美蘇錦。
程樓兒看著朱松,也不免心中微起盪漾,這位小王爺真如傳言當中生的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好一個風流倜儻的朝廷親王。
更迷人的不是朱松那張臉,而是朱松那久居高位,早就已經養出來的權重氣質,實在是和他這一張還稍顯得有些稚嫩、白淨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種反差的魅力更是讓女子難以招架抵擋。
不過這程樓兒早些年好歹是風月場所熬出來的花魁,雖說賣藝也賣身,但終究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物,很快就穩定住了心神朝著朱松莞爾一笑,特別禮貌的說道。
“賤妾多謝殿下!”
朱松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來,那錦兒說的程樓兒和這沈正從口中叫的樓兒莫不是一個人?
是了是了,自己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時錦兒說那杭州最大鹽商沈正從正是從他們煙雨樓花了十萬兩重金從煙雨樓把程樓兒贖出去的啊,眼前這女子就是當時紅極一時的煙雨樓頭牌程樓兒。
說來也巧,這沈正從起身之後便向朱松介紹道。
“殿下,賤內姓程,名樓兒,以前是煙雨樓的花魁,草民輕賤,幾年之前見過樓兒之後就再也忘不了了。”
朱松笑著說道:“哪裡哪裡,你也生得儀表堂堂,有家財萬貫,還有能力,和這位樓兒姑娘倒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何來輕賤一說?”
沈正從解釋道:“殿下,草民是個商人,商人自古以來就輕賤,商賈之術本是末流,商人更是被世人認作奸猾狡詐的代表,賤內不嫌棄草民,草民已經是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