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聞言滿意的點點頭,說來自己是不是有點脫離群眾太久了,對一個基本的物價都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了。
平常也是有錢慣的,朱松花銀子都是大把大把的撒銀子,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就算是有錢,該省的也要省。
朱松把饅頭遞給了朱衝煜和朱瞻基,自己也拿著一個,爺仨坐在田間地頭,開始吃饅頭。
朱衝煜好像天生就對吃的沒那麼講究,尋常在家也是一樣,家裡面吃啥他就跟著吃啥,從來就不挑食。
但是朱瞻基不同,那簡直就是朱棣手上的寶貝,隔輩親,雖說平常聯絡弓馬還有練習武藝的時候嚴格了一點,但是朱瞻基要吃什麼,朱棣可是從來都不含糊,孫子要吃啥給孫子吃啥,所以這朱瞻基的口才養的這麼刁,連白麵饅頭都吃不慣。
所以當朱瞻基吃到這摻了糠的饅頭的時候,他還是低估了這東西的難吃,也有點高估了自己的受苦能力,第一口下去,立馬感覺像是吃了一口土一樣,哇的一口吐出來了。
朱松和朱衝煜一邊吃著饅頭,一邊看著朱瞻基,這對父子倆的眼神就好像是兩把連弩一樣,一直盯著朱瞻基看,把朱瞻基看得那叫一個全身不舒服,好像把這口饅頭吐出去了,冒犯了天大的罪責一樣。
朱瞻基想了想,撿起地上被自己吐了的饅頭,拍了拍饅頭上的土,剛要往嘴裡塞,就被朱松按下了。
“髒了,就不吃了,你能體會到糧食的來之不易,就已經很好了,你是太孫,是將來的儲君,能體會百姓疾苦這很好,但是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你的未來是要肩扛起大明天下的,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朱松說完,把這口髒饅頭,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朱瞻基愣了。
“叔祖父……您怎麼?”
朱松一點都沒嫌棄朱瞻基,他一邊嚼著,一邊摸了摸朱瞻基的頭。
“叔祖是長輩,又是大人,這一口對叔祖來說無傷大礙,但是你還是個孩子,你的身體還不想叔祖的身體已經成熟了,還很嬌嫩,糧食不能浪費,但是孩子的身體也要保護好。”
朱瞻基看著叔祖,突然之間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總是對叔祖如此的親近,比對自己的兩個叔叔親近多了,就是因為,叔祖和父親一樣,仁義,愛民,雖然是皇族子弟卻能真正體會到民間疾苦,而且不論是叔祖還是父親都不是說說而已,他們一個替爺爺操持政事,一個從自己出生之前,就開始操心天下百姓的肚子是否吃得飽,
爺爺是太祖高皇帝馬背上的開國皇帝的英武傳承,而他們兩個人,是太祖高皇帝與百姓共天下的傳承。
從那一刻朱瞻基就知道,自己不僅要像爺爺一樣,懂打仗,會打仗,也要像父親和叔祖一樣,心懷百姓。
這一頓飯,朱瞻基吃的很難受,但是他吃得真的很香,吃完了饅頭之後,爺孫三人又開始吃糙米,你一口,我一口,就著那苦澀的野菜,一直吃到天色漸暗。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朱松帶著兩個孩子換回了衣服,騎上馬,回了應天。
朱松先是去了皇宮,把朱瞻基送回東宮,而後帶著兒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