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用平淡語氣將心中判斷言說了出來,可雲逸面容上卻流露出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冷笑,英氣眼眸中的也是散佈著幾道翩翩血色,就好像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盯住了將要死亡的敵人。
長久以來,少年便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如果時機合適的話,他變會快速的發動暴力。
在對待光明教廷的這件事情上,自然也是如此,雖同鬼青與蔚千瓊的交戰沒有讓那些沉在水面下的威脅漂浮上岸,但終究是將雲逸內心深處的殺戮勾引了出來。
“你想要去找他們。”冥王打量著少年的表情眼神,話語中不免生出了許多詫異,畢竟曾與光明教廷對抗多年他十分了解這個勢力有多麼可怕。
當年教廷能夠透過無數軍隊和長久耐心滅亡黑暗法界,千年後的現在,誰又知道蒼茫大路上蟄伏著多少屬於他們的力量。
雲逸沒有直接回答意思,身軀緩慢的走到一邊,觸控著哪幾道束住黑棺的鎖鏈,體內血脈與鋼鐵所產生的觸動立馬便是顯示,銀色閃電在鎖鏈縫隙間長久的徘徊繚繞:“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敵人揮刀砍來,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腦袋落地。”
“你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對手,甚至你可能連他們在人間的代理人都無法擊敗。”冥王長長的哀嘆一聲,展示著心中落寞,似乎過去梟雄的意志早已隨著時間風霜而變的一乾二淨。
雲逸似乎很難以介懷光明教廷的威脅,言語十分執拗,繼續說道:“我有數十萬的軍隊。”
“軍隊並不是能夠戰勝一切的至尊法寶,千年前,黑暗法界的滅亡便證明了這一點。”冥王幾乎是沒有思考便將話語輕喝出來,他彷彿在少年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驕傲自信卻最終走向失敗:“沒有十分把握,不要去招惹那些人,否則迎來的必定是無限災難。”
冥王聲音逐漸變得晦澀,黑暗空氣中長久流傳著悲傷,若談論起對於光明教廷的仇恨程度,他定是全世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滅亡種族和困守境地的遭遇,足以讓仇恨潛移默化的日漸增長。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保持著刻意冷靜,因為他不想再次失敗,更不想看著年輕男孩面臨失敗。
雲逸有些詫異於冥王的心性變化,就像是風平浪靜的海面驟然間變得驚濤瀚浪,過往的安寧早已經一去不復返。
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貿然發動進攻肯定會招致師出不利,那個盤踞著東方大海上勢力,在千年後究竟是多麼的強大,他們長著什麼模樣,聽命與誰,這一切在至今為止都是個未知數。
少年無奈的低下面容,沉默起來,或許是黑暗血脈的冰冷慾望,讓他對於復仇顯得格外刻意,總是想著一腔熱血的投入無盡戰鬥中。
冥王看著少年逐漸冷靜,,也是十分關懷的走到單薄身軀旁,聲音雖然滯色但卻十分鄭重的唸叨著:“只要不要放棄前進腳步,我們總會得到源源不斷的機會。”
面對著老者的敦敦教誨,雲逸表現出少年郎般的求知好學,長久以來他便是個十分講究禮儀的存在,這一切都歸功於風狂孜孜不倦的教誨:“那就安靜等待時機,等冥王你身體好上一些,未來也就可以參與復仇大業了。”
少年眼眸中充滿著無懈可擊的自信,如同心中的千軍萬馬都在用著巨大聲音告訴自己,屬於黑暗法界的勝利必將到來。
“我很想期盼著那一天到來,只是我已經沒有多少氣力撐得那個時候了。”冥王神情不免哀傷,無奈言說著,雖然嘴角處的微笑清楚而又溫柔,可哪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卻十分敏銳的傳蕩。
直到這一刻,雲逸才發現他長久以來都估算錯了冥王的生命軌跡,過往的每天每夜裡,他都將這個沉睡在黑色棺木中君王當做是不死不休的神靈,他通天曉地無所不能,更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指引者。
可是在今日,他無奈說著沒有多少氣力的話語後,雲逸驀然回首才堪堪發現,冥王也是人類,隨著時間流轉,骨骼會像石灰岩那樣慢慢消失,肌肉也因為鮮血枯竭而變得萎縮,甚至就連大腦中的智慧和記憶,也會逐漸消失乾淨:“您的意思是你活不了多年了嗎。”
雲逸幾乎是以顫抖言語將最不願訴說的想法言說,沒有人知道此刻他經歷著多少沉痛,畢竟在過往他也曾接受過風狂和血虛的離開。
冥王隱藏於黑暗中的乾枯面容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笑容,可空中飛翔著的無數蝙蝠卻是喳喳的發出了尖利絲毫,聽聞起來就像是無數孩童的夜啼:“當初你拔骨劍掀黑棺的時候,我便已經感受到了生命迅速流淌的感覺了,那個時候所擁有的一切,都在好似流沙般的不復存在,我自知再也無法去做匡扶法界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