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身邊,是蘭妧、蔡琰、卞氏等夏宮地位較高的嬪妃,一個個盛裝出席,劉紓帶著劉綾與一些朝臣之女竊竊私語,注意力放在場中演武的那些公子少年。
數十名朝臣攜家小,鹹與聚會,氣氛很是熱烈。
楊修在外,大步朝著劉淵方向靠去,手裡拿著一張奏件。周邊的衛士基本都認識楊修,簡單地搜過身,便放其過去。
劉淵正左顧右盼,一眼便望見了楊修,來了興趣:“德祖,觀你行色匆匆,有何事?”
“陛下,漠東軍報!”楊修興沖沖地,將手中奏報呈上。
劉淵脖子一揚,示意一下,張讓立刻下去捧給劉淵。縱目一覽,表情一變。在這樣的場面下,別看底下一堆人推杯換盞,悄悄關注著劉淵的人可多得是。
劉淵這邊的狀況,被人盡收眼底,見狀,現場氣氛慢慢冷了下來,一個個都望著劉淵。
“諸卿這是怎麼了!”良久,劉淵一個樂呵:“好事,好事!”
“襲擊我漠東的烏桓人,被賀蘭當阜、万俟槿、柯能等聯合圍剿,盡數殲滅,蹋頓授首!”楊修主動高聲解釋道。
一干臣子得悉,俱鬆了口氣,隨即齊聲向劉淵賀:“恭喜陛下!”
漠東局勢,在趙軍主動撤離後,其實已經明朗。蹋頓是很有想法,但其意想不到的是,如今的草原與十數年前的草原可不一樣,被劉淵同化地厲害。
在草原夏民心中,劉淵是被神化了的,哪怕遭此厄難,民心之向,依舊在劉淵這邊。不是搶了草場城池,奪了人口部眾,就能容易地化為己用。
賀蘭當阜北上整合漠南部眾的動作很快,万俟槿的回軍速度更快,從幽州撤回的柯能軍更是早早地截斷蹋頓軍後路。寒冬之時,只能縮在興和城中,開春後,想走卻已然陷入三面夏軍圍困之中。
在夏軍的主場作戰,是想逃也沒法逃。蹋頓在受困興和時,腦子就已經清醒,心懷退意,可惜為時已晚。一度後悔沒有聽張郃撤軍之議,甚至有些憤恨其未力諫自己。
除非向北,別無他路,而向北,更是窮山惡水,如死地。對於很多烏桓士兵來說,寧願投降。
開春冰雪消融,天氣回暖之後,在賀蘭當阜的統籌排程下,數萬夏騎從西、南、東三面壓迫蹋頓。也不急於作戰,就是想要困死烏桓人。
面對危局,蹋頓欲率眾突圍,又恐怕寡不敵眾,且顧忌部眾之死傷,他的老底都在這兒。猶猶豫豫的,徹底喪失突圍的機會。若蹋頓捨命狂突,哪怕死傷慘重,還是有逃回烏桓的機會的,但最終的結果,就是被硬生生地困死。
在幽州的趙鎮北將軍張郃,當然也不願意讓夏軍輕易地就將蹋頓剿滅了,親自領軍出居庸關,從南牽制夏軍。不過夏軍對此早有防備,万俟槿親自帶人以應對張郃,在塞外,在夏軍人多勢眾的時候,趙軍還是難有建樹。
蹋頓,最終還是眼睜睜地看著賀蘭當阜收緊烏桓軍脖子上的繩索,一日一日地見著軍心潰散,士卒逃亡投降。等蹋頓下定決心,決死東突時,更來不及了,最終在白山西麓,完全被剿殺。
一直到蹋頓授首,兩方都未發生過太大規模的對戰廝殺,蹋頓之敗亡,顯得有些憋屈。上萬的烏桓士兵,大部分被俘虜,小部分被剿殺,只有少量人南逃回了幽州。
去歲漠東之仇,隨著蹋頓之死,算是告一段落,幽北局勢暫且平緩下來。雖然都清楚,真正的仇寇乃趙軍,但北面夏軍也到了一個極限,無力再戰,更何論南下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