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卡米爾的不捨,鄭建國便拍了拍她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沒有短暫的分別,就沒有相逢時的喜悅,沒有死亡的威脅,人們就不會對生命足夠的尊敬。
回去吧,美利堅雖然是槍擊每一天,可畢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外邊公眾場所都停了,你們再留下也沒什麼意思。”
卡米爾緩緩的點了下頭,滿臉鬱悶的開口道:“都怪那些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傷害這麼多人——”
隨著卡米爾聲音傳開,手中拿了血壓計的羅拉身形微震,美麗的眼眸中閃過道冷然時,鄭建國的聲音響起:“卡米爾,不經人苦莫勸人善,你我沒有他們的經歷,也就體會不到他們的情緒。
他們做的正確與否,你我都沒有去置喙的權利,能夠評價他們的,只有他們的後人。”
卡米爾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摟著鄭建國胳膊的手擺了擺,藍色眼睛中浮現出了滿滿的愛意:“那我聽你的。”
扯了下嘴角,鄭建國瞅著搖籃裡的鄭超超又動了下腦袋,便衝著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指門外,卡米爾順著他的手指出門時,喬安娜卻又看了看鄭超超,回過身出了門時開口道:“超級鄭像不像你小時候?”
鄭建國笑了,瞅著她不是若有所指的樣子,便帶著兩人下了樓的道:“絕大部分才出生的孩子有著超高的相似度,當然這是指同一族群裡誕生的孩子——”
卡米爾跟著笑起:“白牙哥肯定生不出白孩子。”
鄭建國搖了搖頭道:“不,如果有白化病的,就會出現基因突變,白的會讓你感覺到像是外星人,有機會我可以給你找些他們的照片看看。”
“那你說我們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
踏下最後一階樓梯的卡米爾突然開口問到,鄭建國便有些隨意的才要開口,就聽喬安娜開口到:“肯定不會是黑頭髮黑眼睛,你那個叫菲比的影迷爸爸就是美利堅人,而她的媽媽則是中國人,你忘了她的長相了嗎?”
“噢,不論是什麼樣,我都會喜歡他!”
卡米爾好似想了下沒想起來的樣子,衝著鄭建國說完便見他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頭:“我感覺差不多可以開飯了,咱們去吃飯吧。”
鄭建國下班的時候就已經五點半了,路上又去肯辛頓宮花園街接了卡米爾等人,再又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這會兒耽誤了下便已經快七點。
上了長長的餐桌,杜小妹自然是被讓在了主座上,鄭建國對著佛蘭克陪在她下手,佛蘭克那邊自然而然的就是卡米爾和喬安娜,鄭建國這邊則是羅剛和鄭秋花,算起來也是正當對的時候。
由於開飯時間晚了點,諸人上了桌子後也沒太多的客氣,除了杜小妹勉強用英語招呼兩句,鄭建國連說都沒說,直接吩咐開飯。
好在家裡已經請了廚師長,晚飯什麼在鄭建國下班時就已通知過,等到算是吃過豐盛的後,時間也就到了八點多。
於是鄭建國在讓杜小妹和羅剛鄭秋花三人早點休息,帶著車隊將卡米爾父女仨送上了希斯羅機場的白天鵝,目送飛機沒入黑夜中的雲層後回了城堡,就聽拉開門的布朗低聲開了口道:“先生,老夫人說您來了,讓您過去一趟。”
“好的,那你們也去休息吧。”
瞅過旁邊的大約翰,鄭建國鬆了下脖頸間的領帶,看過手腕的表發現22點36了,便在進了城堡後到了二層楊娜的房間,就見坐在搖床邊的杜小妹看來,當即開口道:“娘,你找我?”
拿著雙黑亮的眼睛打量過鄭建國面頰,杜小妹回頭看了下搖床裡的鄭超超,帶著鄭建國出了門關上,開口道:“先前吃飯的時候,我看你對卡米爾的父親並不熱情?”
神情微愣,鄭建國沒想到老孃會給他說這個問題,不禁搖了搖頭道:“娘,歐美和咱們的文化傳統不同,和他們打交道就和大約翰邁雅布朗這些人一樣,如果他們喜歡吃的東西,不說他們會主動開口要,你去問他們是否需要,他們就會說再來點,而不是國內某些人哪怕依舊餓著肚子,也會說吃好吃飽了。”
杜小妹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她雖然有些懷疑鄭建國的說法,可想起他畢竟比自己熟悉這些外國人,便點了點頭道:“我先前看你那樣對卡米爾的爸爸,還以為是因為他之前和卡米爾的媽媽離婚了,你這樣做會讓卡米爾多想的。”
“那哪能,您放心,不會的。”
有感於老孃對於自己和卡米爾感情的關心,鄭建國便哭笑不得的否認過,繼續開口道:“天色不早了,您早上五點多就起,現在也早點休息吧。”
“好,那你也去休息把,我這就洗了睡了。”
杜小妹點點頭說過走了,留下鄭建國轉身看了眼裡面,是想了想後到了搖床邊上,在先前杜小妹坐過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鄭超超依舊閉著眼睛在睡覺,紅嘟嘟的面頰在熒光燈的照耀下好似能看清毛細血管,粉潤的嘴唇微微張著。
倒是白天還放在襁褓外的小手,這會兒被杜小妹用褥子包住,緊緊的捆在了褥子裡面,好似成了個大號毛毛蟲。
自己當年也是被老孃這麼捆的!
看到鄭超超熟睡的模樣,鄭建國便幻想了下當年自己這麼大的時候,也應該是和這會兒的他差不多。
只是下一刻,鄭建國瞅著整潔的襁褓嶄新的搖床,面現古怪的嘀咕起來:“你這小子,可是比你爹當年,幸福多了。”
下意識的嘀咕過,鄭建國眼睛抬起看了看依舊熟睡中的楊娜,好似確認過一般:“那應該和你娘差不多。”
“先生。”
一聲沉悶的呼喚,鄭建國轉身看了眼玻璃門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出了門關上,大約翰低聲開口道:“先生,趙領事有電話找你。”
“那咱們走吧。”
瞅了眼白天鵝已經沒了影子,鄭建國也就在到了一樓自己的房間後接過電話,就聽趙亮亮聲音傳來:“建國,你在那邊沒事兒吧?”
“我當然沒事兒,原本有個聚會都取消了。”
想著今天下午整個倫敦的風聲鶴唳,鄭建國算是對共和軍這幫人的手段有了體會,並且還因此從電視上看到了關於這些人血腥手段的總結,不過他關注的卻不是這些:“洩密的原因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