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熊看上去十分暴怒,像是剛剛掙脫了籠子一般,黑衣人躲避不及,被熊一巴掌拍倒在地,再不能起身。不過那熊似乎也是驚懼,只此一下,狂奔著向山中而去。
林子裡緩緩走出兩個人來。
“廉弟不愧是廉弟,這神醫也不愧是神醫。”傅北星負手笑道。
身後是個醜且矮的老人,他低著頭,胳膊上簡單纏了繃帶,神情木然,並沒有接話。
傅北星走近,一下子變了臉色,他將足尖抵在那黑衣人臉上,“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謀殺朕?朕要滅你們九族。”那黑衣人神色不變,也不開口,傅北星心中更加憤怒,正要繼續威脅,身後老封已經快步竄過來,伸出腳來,向那人口臉猛地一腳。
然而還是晚了。黑衣人抽搐出一口血,已經沒有了呼吸。
傅北星惱怒的踢了一腳,轉身問老封,“現下我們該怎麼辦?還有人嗎?”
那名叫老封的緩緩轉身,看向群山蒼莽之地,“不會這麼快,王爺說讓我們在此地等他。”
傅北星點了點頭。
方才他們剛剛躲到林中,正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正好撞上重傷的老封揹著花沉月從山崖上飛奔下來,他們身後,緊緊追著一隻一人高的白熊,那白熊也受了傷,並且似乎因此被激怒,露出森森的白牙,十分猙獰。
傅清廉一眼便看見無知無覺的花沉月,他不知她究竟是什麼狀況,一顆心就像是要落到無邊無際的黑洞中去,攥緊了手掌便要衝上去,倒是傅北星攔住他,將向前花沉月留下的祛除猛獸的藥朝那白熊扔過去。
那白熊當即暈倒,兩人俱鬆了一口氣,這邊傅北星正在追問採藥情況,傅清廉卻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的盯著昏迷的花沉月。
她看上去狼狽且疲勞,但是她不該是這樣的。
“你去哪裡?”傅北星驚訝道,“這林子越來越窄,若是向那邊走,會在路上遇見來人,倒不如……”
“倒不如先上山躲一躲,”傅清廉一邊換上老封的衣服,淡聲道,“那白熊有些用處,一會兒將它放出去以矇蔽視聽。這些暗衛都是丞相府的高手,這樣明目張膽而來,更像是查探,不像是已經知道真相,不知是誰不小心洩露了訊息。不過既然這樣,雖然後續還會有人,但這一波不會很多。”
“廉弟,你究竟要去做什麼?”傅北星沉了神色,看著傅清廉將花沉月背在背上,“你的病本來就沒有好,只有神醫才能幫你,你這是作何?”他恍然大悟道,“這就是你說的你已經將她許配給老封,這老封明明就是你啊,既然這樣,又為何一定要將她送走?”
“這本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跟她沒什麼關係,我不希望她再牽扯進來。”傅清廉要走的時候還是停住腳步,低聲道,“保護好陛下。”老封點頭稱是。
傅北星卻沒怎麼聽清楚,也沒有看到他堅定神色,他在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皇宮,蘇芊荷將手中信件收好,嘆了一口氣,旁邊的丫鬟見此便上前來。
“老爺的意思是,娘娘您身為皇后,不僅僅是陛下之妻,更是天下萬民的母親,如今陛下不上朝已經有整整八日,一直以來都是劉美人照顧陛下,老爺希望您能親自面見陛下並勸誡陛下。”
蘇芊荷握著椅靠的手不由得攥緊,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將小印子講給她的事情說出來,猶豫了半天,卻只是道,“父親可是得到了什麼訊息,著本宮前去,其實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
丫鬟抬頭看了皇后一眼,低聲恭敬,“老爺說,此時說不上什麼把握,只是他發覺丞相府有些異常,怕是被人搶了先。”
蘇芊荷若有所悟的點頭,“你回去告訴父親,本宮知道了。”
“父親他究竟什麼意思?本宮究竟該不該去?”皇后依舊坐在妝鏡前,她秀髮如雲,面容秀麗,此時死死的盯著鏡面,倒顯出些無情與淡漠來,“皇上若是真的不在,父親想怎麼樣?皇上若是在,父親又會怎樣?”
“若是先前,國丈還與我們目的一致,現在傅清廉一死,皇上便算是徹底無依無靠了,只有皇上一人,便大可不必擔心,這種時候,自然是要考慮自己的利益了。”江楠站在燈火明滅的陰影中說話,看不清神情,如同暗夜中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