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著說,房子怎麼了?”白松問道。
“房子,我有”,鄭彥武深吸了一口煙:“但是,沒家了。”
白松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是意外還是?”
“意外”,鄭彥武夾著煙,把手放下了大腿邊上,轉身看向了南方:“我造成的。”
白松聽父親說過,不要小看天底下任何一個人。
每個吃了幾十年飯的人,都一定有著你完全不曾接觸過、完全不懂的地方,哪怕這個人你十分瞧不起,他也必有你所不如的地方。
二人行,必有我師。
白松不知道該說什麼,半蹲在地上,伸出了手。
鄭彥武左手接過了煙,把右手在外套上擦了擦,接著又伸進了裡面的衣服擦了擦,和白松握了手:“謝謝。”
“不用謝,我幫不到你什麼,只能說你經歷的事情,我雖然無法親身感受,但是我想說,時間是單向的,人只能往前看,既然你還活著,你就得活成死去的人所希望看到的樣子。”白松感受到男子粗糙的手,用力握了握,鬆開了手。
“嗯,謝謝,我還活著,我知道。”鄭彥武道:“我再走幾個地方,也許就會回去了。”
“好,有需要我能幫忙的,就跟我說。”白松從胸兜裡拿出常備的筆和一張速記本,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你以後如果買手機,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鄭彥武接回來白松的紙條,裝到了外套的口袋裡:“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白松。”
“嗯,好,白松”,鄭彥武望了望四周,看了看大光裡的高樓:“你是想問我,昨天大光裡死人的那個事情嗎?”
“如果你知道一些事情,那我洗耳恭聽。”白松來了興趣。
“嗯,昨天這片平房裡,進來過兩個人,在最裡面的幾排房子,換過衣服。”鄭彥武道:“我就看到這麼多,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他們換完衣服後走了不久,你們警察就來了。”
“嗯!”白松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凝望著平房的最裡面,“老鄭,你要是買了帳篷住在九河橋下,回頭我會去看你,我先有事去查了!”
說完,白松立刻奔向王所那裡。
“王所王所”,白松聲音略急:“您能不能讓施工隊先暫停一下,我有很重要的線索要說。”
“沒問題。”王所沒問白松什麼事,就先通知包工頭過來,暫停一下工程。
包工頭迅速跑了過來,安排了停工。包工頭已經決定了,今天全天就不動工了,明天再說。
這得回去查查萬年曆啊…今天是不是不宜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