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地深處,月樓之上。
一座灰暗破敗的木樓矗立在祖地中央,歷經歲月的侵蝕木樓早已腐朽不堪,詭異的月光如血一般灑落,像是瀑布一樣淹沒整座木樓,整片祖地也只有此處可以照射月光。
它並不是此界的產物,而是兩萬年前隨著大黑天始魔秘境一同跌入此界,祖地也因此而命名。
月樓頂部陰氣沉沉,濃郁的死氣幾乎要化成實質了。血月流淌著黯黑冰涼的血映照此地,屍氣蜿蜒覆蓋了天與地。
濃濃血幕縈繞著一座古樸玄奧的陣臺,陣臺上面符文密佈,如同鬼畫符一般。無數符文貪婪的吸收著月光,逐漸飽滿充實,幾欲滴出血來。
拜月臺上橫沉著一付厚重血棺,七根棺材釘以北斗七星的陣勢死死地將血棺定在了拜月臺上。血棺被月華所引,棺材釘再難鎮壓漸漸脫落,無數屍氣掙脫了枷鎖肆意瀰漫。
吱呀~
血棺掀開了一道縫隙,沉悶的氣息撲面而來,彷彿來自遠古,又彷彿是歲月的嘆息。令人不寒而慄。
隱約間似乎傳來陣陣女人的哭泣聲,哭聲悽慘婉轉若隱若無,絕望,沉痛,傷心欲絕,哭聲撕破夜色。令聞者動心,要隨她一同流淚。
轟隆!
棺材蓋被屍氣掀開,從棺材裡站起一道纖瘦的身影,似乎是一具女屍,她披頭散髮,目光空洞膚色慘白,十分淒厲。
灰色的屍氣和血色的月華交融,四周古木巨石逐漸被黑暗模糊掉稜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一張張面孔。淅瀝的血雨落在黑夜裡,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嗚~
女屍對月參拜,口中傳來陣陣嗚咽,像是慘死的冤魂在哭泣,聲音深邃婉轉,綿綿不絕。
道道月華被她吸入體內,她慘白的軀體開始充盈,漸漸鼓起。兩隻血牙泛著慘戾的光澤,肆意汲取著太陰之氣。
嗚~嗚~
四周樹梢上暗影綽綽,無數黑影與她共鳴,發出不甘的呼嘯聲,祖地的所有月華都被一具女屍掠奪一空,黑暗中的其他黑暗生靈邪祟就只能祈求上蒼的憐憫,卻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用陣陣嗚咽聲向上蒼傾訴。
若雨掀開草簾,看著窗外的血月愣愣出神。她天生沒有血牙,不能汲取太陰之氣,但也對月華充滿了渴望。
村外黑影漸隱漸現,陰森的磨牙聲順著茅屋的縫隙鑽入耳膜,司徒靜緊緊地抱住了若雨,屋裡的眾人也都危襟正坐,窗外的嗚咽聲漸漸低沉,黑暗中的生物對月參拜,直至血月傾斜恢復清明。
“殿下,我錯了,救我...”
屋外傳來閆寧的呼救聲,慘淡無力,像是被人卡住喉嚨後半句被捂在了嘴裡。
穆浩雲心神一動,心中莫名一慌,居然鬼使神差的要去開門。杜軒一把將他拉住,突兀的巨力攥的他手腕發紫,不過也讓他恢復了清明。
呼救聲是從村子外面傳過來的,但卻像是在耳邊呢喃,村子裡的祠堂中有一口黑棺,似乎已經死了很久,但餘威仍在,讓村子外的黑暗生靈根本不敢靠近。
也就是說村子外存在某種神秘生物,想要誘惑茅屋裡的人走出村子。
這很詭異,像是惡魔在低語,辨不清方向,看不到源頭。
穆浩雲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眾人面面相覷互相注視,保證雖有人都在視線之內,以免有人走入黑暗。
“其他人都還好嗎?”姜雪十分冷靜,詢問起了屋外的情況。
杜軒點了點頭,按照原本的佈置,他早就用神識將所有人都連在了一起,所有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
“我死的好慘啊~”
“救我...”
“上等的靈酒不要錢。”
“大爺,來玩呀~”
村外,魅惑的聲線無孔不入,即便自封五感也會鑽入靈魂深處,如跗骨之蛆在腦內迴盪,彷彿就在耳邊,勾起眾人心底的七情六慾,哪些最害怕的,最渴望的,最難捨的情感。
忽然!龍佑的耳朵豎了起來,歪著腦袋聽到了無數神劍出鞘的凌厲聲響,在杜軒想要抓住他的那一瞬間就竄出了茅屋,在牆上留下一個人形大洞。
“糟了!”
他跟穆浩雲同時一驚,再想出手已經阻攔不及。卜伯衝他們點了點頭,接過杜軒的位置負責用神識連結眾人。
穆浩雲率先衝了出去,他對龍佑有著別樣的情感,說不清楚卻非常的熟悉。甚至還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角帝國大勢,故此將他帶在身邊。
儘管他靈智不清,時常犯噩,但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他被黑暗生靈拉走,以免成為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