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軒別過頭去,嘴裡嘟囔,憤憤不平。穆無雙見他小孩子脾氣,失笑道:“你這小子,出去一趟脾氣還見長。我問你,畢方帝國可有煉器的大家?”
杜軒不明所以,回答道:“這到不曾聽說,即便是有那也是小打小鬧。”
穆無雙又問:“可以煉丹的大家。”
杜軒拍著胸口說道:“我!還有家姐!”
穆無雙臉色一變,尷尬道:“好吧,算你兩個,其他再沒有能拿上臺面的了吧?”
“帝國又有多少自創功法之人?”
杜軒搖了搖頭,忽然又指了指自己。
穆無雙面色一黑,怒道:“你這混球,不僅脾氣見長,臉皮也見長!”
杜軒嬉笑道:“老師顧左右而言其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穆無雙又重新泡了一壺茶,悠哉的說道:“人族資源匱乏,壽元苦短,尋常人等只有區區三十年可活,即便是修士也只能苟活百年,再難續命。”
“而比之放逐之地其他各族,尚且不及一個零頭。那魔族善煉器,妖族善煉丹,獸族通異法。人族竟了無一處。”
杜軒回到:“我族不是照樣奪的一塊棲息之地,繁衍生息?”
穆無雙笑道:“所以啊,這些助人族開疆擴土,開枝散葉的兵刃,丹藥,功法都是來自哪裡呢?”
杜軒一驚,道:“對外不是說都是搶奪自其他各族?難道說...”杜軒忽然想到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沒錯,我族之中就有許多這樣的人和家族。他們表面上是世家貴族或是尋常商販。背地裡卻私通魔族,獸族,以換取各族盛產之物!”
杜軒驚愕失措,雖然猜到了一些,但是穆老將他拿上桌面時,卻又是另一番感覺。
“兩族之爭本是生死決戰,又怎會交易?況且還助人族開疆擴土?”
穆無雙神秘一笑,道:“只要利益足夠,沒有什麼是不能夠拿出來賣的。況且連年交戰,並不是所有人都得到了好處,也有那沒落的魔族非常願意拿著大把的魔器和功法來換些錢財奴僕。”
他遞給杜軒一塊糕點,又接著說道:“另外啊,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果人族消失了,魔族揮軍南下,一統半壁江山,然後呢?這些鑄器大家,哪些靠著戰爭發財的門閥就得捱餓了。所以啊,這林家是魔修這事,不僅我懂,城主也知道,上面的人也都知道。”
“戰爭一旦爆發,就需要這些渾水摸魚的世家從中周旋。不僅如此,我族還在魔族安插了許多眼線,我族之中也有許多魔族安插的世家。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挑明罷了。”
杜軒忽然想到靈石與魔石並不互用,疑問道:“那用什麼進行交易?”
“人命!”
穆無雙捏起一塊糕點,輕咬一口,彷彿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他又補充道:“童男童女的命,亦或俊男美女的命!”
杜軒拍桌而起,怒道:“這些可都是我們的族人!不是貨物!”
穆無雙沉默不言,良久,回到:“難道我族還有其他什麼拿得出手的嗎?這世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這盛世之下,又埋藏著多少枯骨,光芒萬丈的背後,就是那無邊的黑暗。是這些人的犧牲才換來了人族的繁衍。”
杜軒怒不可遏,反駁道:“難道他們就活該去死?淪為玩物?是為了大義?還是為了滿足這腐朽秩序之下,那日漸膨脹的貪慾?!”
他大聲怒吼,宣洩著心中不滿。穆無雙不為所動,輕描淡寫的說到:“年輕氣盛是好的,但是過了就是狂妄自大了。人族的領地是鮮血換來的,不是靠蠻橫。如果前人頤指氣使不顧後果,只怕此時人族已經亡了。”
杜軒啞口無言,是啊,人族在這片土地上毫無優勢,又憑什麼活到現在呢。但他心中仍有一口氣難以嚥下。
他掏出一枚聖藥拍在桌子上,吼道:“什麼狗屁大義!我只相信人定勝天!”
穆無雙一愣,而後釋然的笑了,這弟子可真是個打不到的魔頭。常人要是聽到這一番真相,只怕早就怨怨自哀或是義憤填膺了,他卻拍桌而起怒目而視。可見其道心之堅韌。
他拿起聖藥把玩了一下,眉頭一皺,輕咦一聲,又小心的放入嘴裡。聖藥入腹後他頓時站了起來,抓著他的斷臂激動不已。
驚道:“你小子真的找到了聖藥?!”
杜軒別過頭去,不願理他,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