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
杜軒低喝一聲,施展破妄之瞳,左眼中陣法執行逐漸亮起。身前那片灰霧也稍微清晰了幾分,只見那霧中有數道朦朧的意識,但卻並無本體,著實令人難以置信。
不論是神通還是戰技,都需要藉助修士的身體才能達成。戰技重體魄,神通需神魂。脫離了本體便脫離了靈能,這無體的神通是怎麼使出來的?杜軒心中不解。
“咻!咻!咻!”三道灰色月牙接連飛來,杜軒這才看清楚,原來這灰霧就是本體,同樣也是那道意識的領域,站在灰霧中也就相當於站在他的體內,站在他的領域內!
杜軒瞬間中招,被切割成了數片,隨即讓墨畫穆老出手,自己站在一旁觀望。只見青年穆老弓步彎腰,那灰色月牙貼著他的額頭飛過,削下一縷頭髮,而後神通爆發直貼後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穆老卻瞬間消失,身形一閃出現在那道意識旁,而後轉身一招鞭腿抽向霧中。就在將觸未及時,那道意識卻轉移到了別處。
穆老巍然不動,向著空中連出數拳,那道意識剛剛顯現就被亂拳打散,兩者之間明明還隔著數仗,卻被穆老一拳打中!
“出現了!老爺子的神賦!”杜軒心中一喜,一直想看穆老的神賦也是他的成名絕技——咫尺天涯,卻一直沒有機會,這次終於見到了。
修行本逆天而行,但仍有一些得天獨厚的天命種族,有些聖族出生時便是萬火不侵的金靈之體,又有那仙族天生近道,萬般神通一觸即會。也神族先天劍體,還未出生便有劍意相伴!更有甚者,便是那傳說中的混沌仙體,無需修行,成年之後便是神!這些種族往往都是天之驕子,少之又少,但卻改變了所在的每個時代!將所有人遠遠的拋在了身後,各自主宰了一個時代!
這些稀有種族,得天地眷顧卻千年難得一見,西蠻人族上上下下千年的歷史也僅僅遇到了數位。不過在人族修士的修為到達四象境界時,除了需要用大毅力開闢體內小世界外,還會在體內形成某種天賦領域,天賦越高的人,領域等級也就越高。同時,也會有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有機會領悟天賜能力,即神賦覺醒!
例如城主呂震的神賦——魔化!能瞬間激發身體的全部潛能,在一定時間內發揮數倍戰力,且恢復能力大增;又比如穆老的神賦——咫尺天涯,無論身隔多遠,所見即所得,只要被穆老看到,就意味著能被他攻擊到,且避無可避只能硬接。
杜軒激動不已,心潮澎湃。灰霧中的意識已經被穆老打散,轉移重現的剎那間隔被他輕易勘破,穆老的戰鬥直覺纖毫畢現,彷彿未卜先知。
許久,杜軒靜下心來,嘗試捕捉那瞬間的機會。墨水化開,灰霧形成,灰色月牙迎面削來。他翻身躲過而後破妄之瞳中陣法運轉,將月牙爆發的神通困了一瞬,隨後腳踏幻步凌空向迷霧中的那道意識攻去。
那道意識瞬間消失,又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杜軒心生警覺,拳峰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轟向後背。“噗!”凌冽的一拳打在了空氣上,捲起的威能將附近的灰霧衝的一散,但那道意識卻又消失了。
這時,接連幾道月牙兒神通爆發,將杜軒炸上了天。落地後已經不成人形,化成了一灘墨水。杜軒懊惱,在穆老手中看似簡單的一擊,卻暗含心術博弈,閃身速攻,逼退,必殺一擊,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杜軒也不氣餒,接連又試了幾次,體內靈液都已經消耗過半,方才能堪堪能打中幾下灰影。但大多卻是被月牙神通炸飛。這也難怪,穆老這幅圖本就不是給他這個境界的修士準備的,而是用來錘鍊四象境修士的。
他還想再試,耳邊卻傳來了尖銳的示警聲,他立刻警覺跳坐起來,收好手札推開營帳。賬外眾人已經手持火把圍聚在一起,魏胖穿著睡袍匆匆忙忙的爬起來,透過縫隙隱約間還能看到一名侍女正半裸著侍寢。
“怎麼回事?是誰在示警?”魏胖衝出營帳急急問道。
一名魏家侍衛舉手示意,道:“巡邏的兄弟丟了兩個,原本每個半個時辰我們需要碰面一次,但是這都快一個時辰了,守北面的兄弟卻始終不見蹤影,我們幾個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他們。”
林羅口快道:“說不定偷懶去了,這裡雖然靠近無主之地,但是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麼?再說這雪這麼大,走不遠,一會就得回來。”
魏胖搖了搖頭,魏家侍衛一向紀律嚴明。絕不會出現這種偷奸耍滑的事,這其中必然有原因。他又問道:“有沒有血跡或者打鬥的痕跡?”
那侍衛搖了搖頭,道:“我們五個把這裡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也沒有任何線索,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眾人心中一凜,如果說是被什麼不明存在擄走的話還能理解,畢竟放逐之地詭異諸多,能在眾人夢中擄走幾個人的存在確實有很多。但是沒有留下任何掙扎的痕跡和血跡,甚至連最簡單的示警聲都沒有,完全是憑空消失的,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不寒而慄了。
魏胖眉頭緊皺,來回踱步,咬牙道:“守夜的人增加一倍,彼此之間必須能看見,各自營帳中也必須有一個人是醒著的。”
人群中有人心懷鬼胎,對著邊上的人低聲說道:“這胖子跟我們演戲呢,那兩個侍衛必然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去了。”
眾人散去,這一夜再也沒人能睡著,只有徐青青的帳中傳來微微的鼾聲。杜軒怕她出事,將營帳挪到她邊上守了她一夜。
一夜無事,第二天清晨風雪驟停,久違的陽光灑在地上。百里範圍一片白雪皚皚,好似一片海洋。一名魏家警衛焦急的敲了敲魏胖的帳門,還沒等他出聲就著急道:“公子,出事了。”
魏胖一聽,也來不及生氣,連忙爬了起來。問道:“又有人失蹤了?”帳外那人回到:“周家的兩人,不見了。”
魏胖頓時一慌,那周家雖然只是個下品世家,不必在意。但這到底是什麼人所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是上古異族或者古神遺族捕食的話,那地上至少會留下血跡,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只吃一兩個。如果是謀財的話,貨車的物件卻一件不少。如此詭異的事,令他頭痛無比。
“發現什麼沒有?”徐青青頂著蓬亂的頭髮悄悄問道。
杜軒一臉嫌棄,不自覺的離她遠了些,回到:“昨晚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巡邏隊身上,沒想到中間營帳裡的兩個人消失了。”說完他搖了搖頭。
徐青青施了個術法,照了照鏡子整理了一下妝容,輕聲說道:“昨天晚上出事之後,我在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記號,只是......”
杜軒一驚,她竟然能悄無聲息的留下痕跡,二姐的下毒手段著實令人匪夷所思。連忙問道:“有發現嗎?”
徐青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那個胖子沒問題,這幾個世家的人也都在互相堤防,不排除做戲的可能。但是那兩個的消失的人的氣息是突然從地面消失,然後出現在地底,當時我還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們,就離我們不遠,只是他們的生命氣息突然變成了另一種形態,然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