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九客山莊出奇地安靜。
鳳璃好久才把肆君的傷勢處理好,一雙眼睛紅通通地,走出了房間。
“那一劍,朕的劍偏了些。”不至於置他於死地。
“謝謝你。”鳳璃揉了揉眼睛,小聲道,聲音輕得彷彿風一吹就聽不見了。
龍珏握著劍,一言不發。
“龍珏,四哥不可能無緣無故叛國的,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解釋?若是你說服了他,他一定會替你效力的!”鳳璃攥著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
“若他本有心叛國,朕不可能放他生路。”龍珏低頭,對上了她那含著期待的眸子,實在不忍心讓這一雙漂亮的眼睛中的希望被澆滅。
鳳璃低下頭,深知若四哥本就有心叛國,誰也救不了他。
留下他的命,已經是龍珏最大的讓步了。
“謝謝。”
待鳳璃又進屋去了,陸天塹緩緩搖著自己的扇子,幸災樂禍道:“話說,若是有一天她在她師兄和你之間做選擇,你覺得她選擇你的機率能有幾成?”
龍珏的一張俊臉緊繃著,就憑今天她的表現來看,他在她心目中,還不如一個肆君......
她和她幾位師兄的感情應當都很深,若是真讓她選擇,她幾乎不會選擇他。
見龍珏的臉色越來越黑,陸天塹忍不住噴笑道:“沒想到你也有會遭人嫌棄的時候!”
龍珏瞪了他一眼,奈何陸天塹實在止不住笑,便搖著扇子緩緩遠離了他。
次日晌午,肆君才醒來。
此時,龍珏早就上了早朝,又過來了。
“咳咳......”看到龍珏的身影,肆君捂著胸口,勉強撐起了身。
鳳璃連忙扶住了他:“四哥,慢點......”
“為何不殺我?”肆君坐了起來,眼睛陰鷙地看著龍珏。
龍珏轉過身,幽深的眸子落在鳳璃身上,答案不言而喻。
“呵......”肆君冷笑了一聲。
“四哥,你就說出來吧,為什麼要這樣做。”鳳璃拉住他的手臂說。
肆君緩緩閉上了眼,顯然不願多說的樣子,思緒漸漸回到了從前。
就在他們以為他不會說了的時候,他還是緩緩開口道:
“十幾年前,皇城郊外的柳家,不知陛下是否記得。”
龍珏的眸子深了幾許:“柳監理?”
“他是我爹,”肆君閉上了眼,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他一生向善,朝臣卻汙衊他幹貪汙受賄的勾當,並且手下有多件冤案。先皇卻未細查,就定了他的罪。那晚,你跟著他來柳府,殺了我全家。”
看到了肆君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鳳璃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四哥......”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他一定很難過......
難怪,他對皇室,對龍珏心存不滿。
“你當真那麼確信柳監理的為人?”他這一說,龍珏也想起了當年的所有事。
當年,跟隨他和父皇一起的,還有兄長!
“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他是不可能貪汙受賄,更不可能幹害人的勾當!父債子嘗,這都是你們欠柳家的!”
龍珏沉默了會兒,招來陸天塹,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
等陸天塹回來,他手上多了一個像是塵封了許久的木匣子,遞給了肆君。
“你先看看這些吧。”
龍珏看他開啟了一張信紙,便緩緩道:“當年柳監理的確未貪汙受賄,冤案之事並不足以喪命。只是,當年柳監理乾的是賣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