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之中的些許痛苦,遮蓋的很好,伴隨著眼眸並未顯露出什麼微微的光澤,要背後展現出自己的卑微,同時將面容低的很矮,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表情。
平常的時候做的多了,如今自然也能夠如同往日一般沒有任何的差錯。
縱然在那氣息之中體會到了,自己未來該去行走的道路,在此時此刻,也會依舊做好自己的事。
本就是貧苦人家出生的女人,偏偏命運不濟,早早沒了父母,離開了丈夫,獨自一人撫養著孩子,如今顛沛流離之下,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這麼一步。
命運的路途早就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會妄自菲薄,原想著掙扎什麼,自己早早的走了,沒什麼鬧騰的,自然而祥和,給了彼此臉面,老闆還會看著往日的薄面上留給照顧孩子一把。
只是打心眼兒裡面卻略微有些可惜,自家的孩子打小聰慧過人。
原本尋思這麼著,也能讀出一個秀才來,未來曾經也能有個安定的營生。
自己也就不至於有如此擔憂的心思,只是如今卻是萬萬不能看得到了也不清楚,這孩子在自己走之後,是不是還能夠有讀書的希望。
或許…應該跟老闆商量商量,用的孩子未來十幾年的時光,從老闆手裡買下個讀書的機會。
縱然是浪費了數十載的光陰,多多少少也能算是給未來留下些許的期盼。
不會像是自己一般在那土地裡找尋食物,去胚開了家庭的一個後面只能顛沛流離,縱然是一路奮力的向上爬,也不過是終止為個裁縫的位置。
沒有任何的原因,只是因為貴人心裡面不自在,便要拿走自己的名聲,只連個反抗的餘地也沒有,若當真是反抗了,恐怕自己連著一家子都要沒了。
想要活下去的念頭,連想都不敢想,只是快速的在這短暫的時間之中,做著自己的事,腦海之中輕輕的勾勒著自己走以後,孩子應當要如何的在人世間立足。
可悲又可憐自己卻生不出任何的憐憫之心,就連自己都無法可憐自己的行為,其他的又做是如何呢?
蘇白然微微的低下頭來瞧著,為自己量著身上尺寸的。
不知怎的,竟在對方的身上體會出了些許的悲傷和冷清,哀傷的味道,緩慢地纏繞在著女人的周圍,只是略微的彈出了一絲氣息,又快速的收攏了回去,不敢有任何的展露。
怎麼回事?
她微微蹙眉,瞧著對方畢恭畢敬地為自己量著尺寸,手下快速地記錄著每一個尺寸的樣式。
或許是多次在死亡的邊緣上大鵬展翅,對些許的心情略微的有些敏感質疑,而人間的距離極近,或許那輕微的氣息悄悄的纏繞到了自己的身邊。
蘇白然望著那彎曲著腰背的背影,不知怎的說,“量的尺寸極為精準,若是還有下次,我還想讓你給我量衣裳。”
她轉過頭去,面對著少年郎,略微的嘟起嘴說道:“也不清楚有沒有下一次。”
“然然,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自然是有的。”寒玉環就這人如此的面容,完全沒經過自己的思想所思,迅速的將話語落了出去。
言語說出之後,卻在嘴角湧出了一絲的笑,有些許的無奈,又輕輕地皺了皺眉頭,低下頭來品了一口茶,都有些抱怨的心思。
不過那些言語終究是被他自己埋藏在了喉嚨裡,並沒有透露出來。
蘇白然轉回頭去繼續等著,對方為自己排量的尺寸。
女人拿著軟尺的手,輕輕的顫抖著,緊緊的捏在拳頭裡,卻不敢有任何活動的意思,牙齒扣在了一起也不敢有任何嘎吱的響聲。
觸到絕地而重現回到了生命的道路,如此一般的情敵有幾個人能夠體會。
她藉由這角度悄悄的抬起頭來望著蘇白然,毛子這種滿頭是感嘆的心思,仔細的描述過了每一次的面容,立馬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
千萬句感謝的話語中就是無法訴說的出來,自己手輕輕地顫顫,無法體會現如今心情的激動。
若不是有這般少女的一句話,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甚至沒有辦法想得出,將來孩子要何去何從,究竟能不能讀得上一本書?自己的身後事究竟要如何來走。
多虧了一句話,拯救於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