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玖遞匆匆的喘了幾口氣,勉強將自己的呼吸調勻,手顫抖地從腰帶之間抽出了幾個紙包。
“那個……小女子,幫我撒一下。”
蘇白然側目,只牽著他的汗水,順著額頭滴答滴答的向下滑落在衣襟之上,瞬間沒了蹤影,吞噬殆盡。
若只是如此的含水量足,便是瞬間消失,而在這一山之上所產出的痕跡,究竟是要如何辦的體量。
蘇白然深深的壓了一下口水,手腳利落地開啟了紙包,“金瘡藥?”
王玖遞頷首,“整體概念上差不多,幫我撒上就行了。”
蘇白然點頭,免得有一絲顫抖,將紙包紙中的藥,輕輕的撒在對方的傷痕之上,紅紅的點綴上了白色的顆粒,輕輕悄悄地潤然開來,瞬間淹沒於片沾紅之間,自己不免的撕了幾口氣。
王玖遞反而只是皺著眉頭輕輕的看著,順手扯開了褲子上的破口子。
蘇白然目光隨之而去,忍不住向後倒退了一步。
昏黃的蠟燭,燈光之下腿上的肉早已爛的難以分辨的出來,如同是被鋒利的爪子撓抓了千百次一般,絲絲條條的是不是有一些組織,流落在外?
蘇白然自認為膽子還可以,捂住了心口,勉強壓了兩口口水。
“這也不算什麼大傷,不過……”王玖遞垂眸,“我只是剛入江湖,為自己撒藥還是需要些勇氣的,你幫我來吧,將藥直接倒上去就行了。”
蘇白然只覺得頭腦發昏,腳底發涼,腿一個勁的打著哆嗦,後腦勺一點一點的汗水漸漸匯聚,絲絲條條的抽離而來。
雙手抱著膝蓋坐在牆角,面前點燃著只跳動的蠟燭。
蘇白然眼睛直勾勾地頂著火苗,好一陣子才算是收回了些許的神情,抬起眼眸。
王玖遞一隻手拄著額頭,靠在桌上,憋著眼眸,緊緊的皺著眉頭。
“回過神來了?”
“嗯。”蘇白然呆呆道。
王玖遞閤眼道:“說來如在大家小姐之中找出個膽子最大的,恐怕也就是你了,不,可以說是那些公子哥都沒有你這份膽量,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嚇得又哭又叫的,只有你待了一會兒,居然還反應過來了?”
蘇白然恍惚道:“我一直以為自己也是夠可以的,原本想著什麼險惡沒見過,如今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天真的傻瓜罷了。”
王玖遞嘴角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很好了,你這一輩子也不會再見到這樣的場面,就算是這麼一回也是誤打誤撞,原本我就知道這家客棧沒什麼生意,受了傷,別想往這邊找個空房間,遠遠的見著有地方有人,別想著叫來幫個忙,沒想到碰著你。”
蘇白然呆愣愣的點了點頭。
雙手撐著膝蓋,勉強地站起來,端著蠟燭走到對方跟前。
“王玖遞…你不是跟著寒玉骨嗎?今兒白兒見你的時候,我感覺你做的還挺好的呀,怎麼?”
王玖遞緩慢地睜開了一隻眼,戲謔的望著面前的女子,“小女子你可知道,那一個樓閣究竟搶了多少人的生意?”
蘇白然一愣,“你們不是根本不……”
是了,所以說大多數人,都能瞧到對方根本沒賺錢,簡直就是賠本賺吆喝。
可對於相同的商家來說,誰管你是不是賠著本兒來賺吆喝,搶了他們的生意,便是在挖人的血肉,這一般的價格,其他的點又如何支撐的起?
如此招搖的行為,自然招了不少人的很。
王玖遞頷首,“在外面看來我才是老闆,自然有些人相處之後快,既然是能夠在世間行走做成商人的,誰沒在另外的道子上,有些許的人脈,跑江湖的高手多了去了,誰的花銷,能永遠不吃驚呢?”
蘇白然垂眸,“便是如此…”
“便是如此,就已經可以要了一條命了。”王玖遞語氣倒是勤快的很,“既然我打算賺這樣的塊錢,那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互相比一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多少人累死累活還沒我這個銀子多。”
蘇白然微微抿唇,無法再透露出一絲半句的言語,同樣是在刀口上走的人,自己在深宅大院之中顫顫巍巍勉強想要尋找一條生路。
而對方何不是在這人世間打起了一道鋼索,生怕左搖右晃之下,跌落萬丈深淵。
王玖遞嘆氣道:“說來,我也並非是有意打攪你,不過是自身情況下的迫不得已罷了,想要害我的人依然是不會再追來了,只求你讓我等到早晨再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