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司夏儀在房裡蒐羅了些值錢的東西,便計劃著離開。
......
一連幾日,因為年節的關係,時清然和時軒都在家裡,除了下棋就是鬥嘴,再不然就是施無悅偶爾來,時軒讓兩人多些時間獨處。
其實施無悅是一個十分有趣的人,時清然在時軒的安排下,和施無悅一同看花燈、房孔明燈。施無悅又總愛講些笑話和段子,所以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時清然大多數時候都很開心。
只是,時清然更多時候,是將施無悅當成哥哥的。可對於這樣的事情,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然然。”這日,施無悅又來了時家山莊。施無悅照常與時軒說了會兒話,便來找時清然了。
彼時時清然正在鯉魚池旁邊給池子裡的魚兒投食,見到施無悅來,淡淡抬頭看了施無悅一眼。
接著,她又若有所思地對施無悅說道:“我常常在想,這些魚兒究竟過得幸不幸福。”
“何解?”施無悅在時清然旁邊蹲了下來,看著她有一下沒一下地給魚兒投食。時清然每次投食投得不多,這些魚兒見了,也全都圍過來了,紅紅白白的煞是好看。
“這些魚兒,都是哥哥從外面買來的。”時清然頓了頓,將手中的魚食拋了兩粒出去。魚食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度,落到水裡,驚起了漣漪。
時清然又說道:“想必它們從前也曾見過山川大河。”
“我不知道,它們更喜歡山川大河,還是更喜歡被人投食的優越生活。”時清然說著,便垂下頭。
“然然呢?”施無悅問道:“若是然然,更想看山川大河,還是過衣食無憂的優越生活?”
“我啊?”時清然聽了,回頭看了施無悅一眼:“好好的,怎麼說到我了?”
“我是女子啊,一輩子都要在牢籠中的。”時清然有些憂傷地說道:“沒嫁人的時候,是時家山莊;嫁人了,便是夫家。”
“我曾聽人說過,不管在什麼年代,女子的命運就如同菜籽,隨風飄散到土壤肥沃的地方,便迎風生長;若是運氣壞些,便長不出來了。”
“然然,你是時軒的掌上明珠,不應該這樣想的。”施無悅又看著時清然說道:“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想,一定會有人護你周全。”
時清然與施無悅對視了一眼,良久,才朝著施無悅淡淡一笑。施無悅的心思,她從來都知道。可她的不安她的猶豫,他也從來都知道。
想到這裡,施無悅又垂下了頭:“然然,我想,我應該早些來找你的。也許早些回到岐山,我們便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這一世,我用盡全力呵護的人,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從頭到尾,曾經以後,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謝謝。不過,你也應該......”
“在說些什麼?”正在這時,兩人身後響起了時軒的聲音。時清然聽了聲音回頭望去,就見是時軒。
“哥。”時清然喊了一聲。
“餵魚呢?”時軒過來,站在兩人身後:“最近年節,這些錦鯉也長得越發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