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擠開人群,站在大坑邊看了看,一個滿身鮮血的人,被眾人連拖帶抬的從墳包的盜洞裡,給拖了出來。
那人已經奄奄一息,身上衣衫破爛,全身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受傷之處皮肉向兩邊翻開,幾乎可以見到其中的白骨,鮮血像泉水不斷的從傷口處流出,滴了一地。
韓燁只是遠遠的瞧了一眼,就幾乎可以斷定,這人絕對是活不了多久了。
首領模樣的中年男子,在眾人的拱衛下,匆匆的走到那傷者的跟前,急急的問道:“其他人都死了?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從裡面帶出什麼東西?”
那傷者喉頭“嗬嗬”了兩聲,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由於傷勢太重,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頭一歪斷了氣。
與此同時,一個小型攝像機,從他手裡滾落出來,掉到了鬆軟的泥土裡。
那中年男子彎下腰,將攝像機拿到手上,微微沉吟了一會,然後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死者給抬走,自己則是拿著那個攝像機,帶著幾名保鏢朝營地中心最大的帳篷走去。
一路上,不時有青山幫的成員對他鞠躬敬禮,口中尊敬的稱呼他為:“幫主。”
韓燁這才明白過來,這名中年人就是親自坐鎮此地,監督挖掘工作的青山幫幫主高廣恩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在這座大部分都是青山幫成員的營地裡,地位這麼高,這麼有權勢的人,除了高廣恩之外還能有誰?
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高廣恩身上停留多久,就立刻轉移開來,悄悄向身邊一名五大三粗的光頭男子詢問道:“剛才死的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新來的吧?”那人看了他一眼,明顯帶著青山縣的口音。
韓燁估計這人應該是青山幫的成員了,於是含含糊糊的道:“我被老闆從南陵派過來,今天剛到,還沒弄清楚情況呢。”
那光頭男也沒起疑。
這個挖掘營地成分複雜,除了幫主的心腹之外,還有從外面請的盜墓高手,以及南陵道上那位大老闆派來的手下。
一旦在那座古墓裡死的人多了,就會有新人過來補充,這是很平常的事。
他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韓燁說道:“兄弟,算你倒黴,居然被派到這裡來,但願你能走運,活著回去。
至於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只能跟你說,先前這一批總共派下去了七個人,就剛才那一個從盜洞裡爬出來了。”
韓燁問:“這是第幾批了?”
光頭男答道:“已經是第六批,總共算下來,已經摺了四五十人在裡邊,甚至連發丘、搬山、摸金校尉這些盜墓世家和門派的人,都請了好幾位。
結果也全部折損在這墓裡,活著從墓裡爬出來的只有兩個,還包括剛才那一位。
但就算逃出來那座墳墓,也逃不過一死,簡直跟中了詛咒似的。”
韓燁吃了一驚:“已經死了這麼多?”
現代社會人對生命也越來越重視,傷亡十人就是重大事故了,負責官員都要受到牽連,這裡居然死了這麼多人,還要繼續挖掘下去,青山幫這真是下了血本了,真要給人捅了出來,就算青山幫再大的能量,只怕都壓不住。
那男子有些感慨的嘆道:“是啊,確實死了這麼多,你們老闆派來的人,不是也死了好些個麼?要不然,你會被派到這兒?兄弟,既然到了這,你該玩就玩,該喝就喝,儘量讓自己開心一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派進墓裡去了。”
說到這,他指了指營地裡那些正在喝酒賭錢的成員,“看到他們了麼?本來很多人剛來的時候都不是那樣,但在這個地方,要不想方設法讓自己開心一點,真會瘋掉去。”
韓燁假裝受教的點了點頭:“為什麼非要派人進去?這裡有這麼多雷管跟挖掘機,直接用雷管炸,用挖掘機挖不就行了?”
男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真有這麼容易就好了。當初幫主也是打算強行挖掘的,但是這座墳邪門得很!炸藥只要埋在它附近就響不了,挖掘機也總是莫名其妙的出問題。更可怕的是……”
說到這那人忽然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被什麼東西給聽到了似的,
“那些埋炸藥,開挖掘機的人,只要是碰觸到了那座墳,接二連三的突然暴斃,死得乾乾淨淨,完全查不出任何痕跡。
這事發生了兩次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強行挖掘了。”
韓燁不由得暗暗吃驚,即使是他,也沒料到這座古墓中的禁制,居然這麼強大,這麼的詭秘。
他原本還盤算著,藉著夜色潛入古墓中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