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通寺是五臺山眾多寺廟中最古老的一座建築。
王大石和黃修仙夫婦正走在東臺望海峰。望海峰形如立象,距顯通寺不遠。漸漸行進高處,眺望遠方,擎天巨柱拔地而起,巍然矗立,周圍山巒相侍,寺宇鋪鱗,殿閣巍峨,兼有蒼松翠柏參插其間,古樸秀美。
漸聞佛經輕誦,木魚淺響,佛教氣息愈加隆重濃厚。眼界下瞰,縱有千人禮佛誦經,宏大壯觀,即使龍虎山正一道舉行的齋蘸也不及之。
當初,王大石前來五臺山時,只為了尋找溫晴晴,若說還有別的理由,那便是對各門各派的人物、武功、技藝、法術感興而至。但是自從見到黃修仙之後,肩上的擔子重若磐石,震揚鄉土派之威名成己任。俗話說藝高膽大,王大石無藝無膽,只念自己不給鄉土派丟臉現眼,抹黑遮光,還揚什麼威風呢!
沒有過多久,王大石和黃修仙夫婦來到了顯通寺前的廣場之上,此處已經聚集眾多門派,尤數拜月神教、鑄劍幫人目最多。其餘的教派人等,目不識得。有濃妝豔抹的女子懷抱貓兒,有的是個瞎子,還有奇怪的野獸……養屍谷立起一隻大箱子,不知作何用場。
王大石找了個偏僻的拐角,這時一位個頭高大,身子粗壯的男子走上來,衣裝上繡著“木”字,想必是鑄劍幫的人物。他毫不客氣地喝問道:“你們是哪個教派的,也配站在這裡!”
“這……”王大石頓時矇住。
“哼哼,這,這位置居於左首邊第一個,名門大派才有資格,你還懂得論資排輩?哼哼,依我這形式,也只有我們鑄劍幫或是拜月神教才能站這兒!你,你是何門何派?”說時,身邊已經跟了不少鑄劍幫的教眾。
王大石抱拳便想說話,其中一人“啊”的一驚,說道:“你就是王大石吧?跟東方清落爭搶溫晴晴的那位憨子吧!呵呵,你竟然也敢排在第一的位置,自己也不覺得可恥!哈哈……”
鑄劍幫眾人跟著一陣大笑。
王大石聽得出這些人的話根,明擺著看不起人。
他瞧了瞧,發現鑄劍幫的人眾幾乎都來了,卻沒有溫晴晴的影子。多一刻逗留,便多惹笑柄。他十分惱氣,趕緊離開此地,只是由於人多身雜,加之腳步匆忙,沒走幾步,一頭撞在一人的身上。
“哦,對不起!”王大石趕緊道歉。抬頭一看,被撞之人正是東方清落,而溫晴晴恰恰偎在他的身畔。
東方清落絲毫不客氣,漏出兇惡噴火般的眼神,怒道:“哼,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王大石沒有理會他,看著溫晴晴,說道:“晴晴,待我學好本領,我一定會來找你的,你要等我!”
溫晴晴焦痴的眼神,一臉的無奈,木訥的嘴唇顫動著,好似一腔熱情慾將噴發。只是她什麼也沒有說,深深吸了口氣,恍惚般地搖了搖頭,似情非願地被東方清落拉走了。
他此刻明白,看得清楚,溫晴晴多麼渴望跟著自己,不離不棄。只是她沒有留下一句話,讓己心中一陣酸楚。
“晴晴,你到底怎麼了?”王大石的心在滴血。
王大石被黃修仙拉走了,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只好排在了別的門派的後首。
突然間,人堆中滾蹦出一隻蹴球來,蹴球外面包著皮革,呈油黃色,內裝米糠穀殼,分量適中,軟硬合腳。不知道被誰一踢,高高地衝向天空。
人堆之中突然有人傳說:“快,快搶,誰搶到蹴球,便不須經過甄選,破格進入土葬派歷練!”
訊息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傳播著,不一會兒炸開了鍋。且說,各門各派皆已到達,鱗集於廣場之眾近千,這些人物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為榮耀而來,為歷練而聚。半空中那隻蹴球忽忽生風,落勢兇猛,能在此時接下蹴球,算是非一般的高手。
人堆哄亂起來,都想著去搶蹴球。
黃修仙說道:“王大石,這是個好機會,咱們一起搶!咱們代表著鄉土派,若是搶到蹴球,必會讓眾生刮目相看呀!”說完,朝著蹴球下落的地處衝去。
王大石看了半晌,心想:“這球怎麼搶,誰說搶到可以破格進入土葬派?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猶豫著,思量著,眼看蹴球順著眼皮就將掉落在自己跟前,趕緊伸手去等。這時候,一個胖子飛奔而來,順著那蹴球吹了一口氣,蹴球受力高高衝起。
蹴球剛才就在王大石的頭頂,只要他輕輕上躍,必定有接下的把握,只是這胖子衝來之時,用力過猛,當下穩不住自己的腳跟,直接撞在王大石身上。王大石被這一撞,身子已經飛出遠去,跌在地上。他的傷口剛緊不疼,被這一跌撞,洇出血來。
那大胖子還算有禮貌,走到王大石跟前,把他拉起身,鼾聲憨氣地說:“哎,兄弟,你沒事吧?你也太弱小了,你吃胖些,下次撞你我跌倒!”
王大石拍了拍身子上的泥塵:“哦,沒事,沒事!”
那胖子笑著往王大石身上一拍:“哎呀,跌了這麼遠還說沒事,真夠哥們的!”
他這一拍,震動王大石的傷口之處,只讓他痛穿入骨。王大石便將發火,見大胖子憨實,歉意忠懇,也沒好說什麼。
“在下木鐵胖子!嗨,你是哪門哪派的?”大胖子問道。
“木鐵胖子,這麼奇怪的名姓?”王大石思索著,覺得真有意思,然後問道:“為何叫這個名字,難道還有‘木’姓的?”
木鐵胖子哈哈大笑,說道:“呵呵,小時候我有名字,很長時間沒有人叫了,自己也把名字忘記得乾乾淨淨,姓什麼也不知道了!”說著,他掄起了兩隻袖子。他的左臂比右臂長了一截,通體黑色,向王大石呵呵笑道:“自小生下來便沒有胳膊,我這左臂膀接著一根木頭,右臂膀焊接一塊黑鐵,力大無窮!”
王大石吃驚,說道:“難怪觸身,如此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