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淵面帶驚怒,他絕對想不到一箇中階武者能夠跟他戰到這種程度,看著那厚實無比的棺材蓋,帶著淤青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牽扯起的腫痛感,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注視著眼下近乎勢均力敵的場面,公羊龕臉上同樣有些陰晴不定。
鼻青臉腫的克明淵看上去狀況要比羅格好上許多,但精湛的眼力,還是讓公羊龕看出了不少端倪,克明淵腫脹的面板之下,肌肉的損傷程度,絲毫不下於渾身是血的少年。
這就是鎮世天棺的得意之處,不愧是來自神國世界的材質,那沉淪木極為獨特,真氣在其上流轉,沒有絲毫阻滯感,比一些上好的兵器還要流暢。
因此憑藉著愈發得心應手的棺材蓋,羅格能夠給一個高階武者造成不俗的傷勢,倒也沒有那般難以置信。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羅格微微眯起眼睛,略微失神半秒,就是這半秒鐘,讓他手臂上又多了一抹刀傷。
失血過多,已經對他的戰鬥產生了影響。
“再拖下去,可就不妙了……”
除此之外,他的真氣儲量也遠遠不如高階武者,如今也容不得他多做糾纏。羅格暗暗思索,心底有著一絲急切湧出,表面上卻是古井無波。
“你能以中階的實力和我戰了這麼久,已經是驚世駭俗,可惜,你的確不應該得罪赫明世家……”克明淵臉上扭曲,顯露出血腥的猙獰。
“你是一個妖孽,但中階武者和高階武者之間猶如天塹的差距,不是憑藉天賦可以抹平的。”克明淵攻擊無比凌厲,刀刀往羅格身上致命的位置招呼。
“你已經到極限了吧,留了這麼多的血,動作都開始變得遲鈍了!”克明淵清楚的知道羅格給自己造成了怎樣的傷勢,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對苦苦支撐的後者狀況更加洞悉。
更何況,羅格逐漸變形的招式,怎麼可能逃得過他毒辣的眼睛?克明淵可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老油條。
羅格動作中的僵直幾乎微不可察,但都被克明淵牢牢掌控住。
“可你要殺我,還是不可能!”少年破天荒地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用只能克明淵聽見的聲音說道:
“只要你在一擊內做不到,或者是我乾脆認輸,你就不可能殺得掉我,別忘了,我身後可是有著兩位尊者!”
克明淵臉色凝固,逐漸變得難看起來。的確,羅格此時在垂死掙扎,這樣下去必輸無疑。然而如果他想就這樣殺掉少年也是不可能,只要羅格最後能支撐住剎那,兩位尊者就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這樣一來,你那身後的主子可就很難高興了,而你……赫明川沒殺掉我,就險些丟了長老之位,你呢?”
羅格虛眯著眼,不屑的神色完全落入克明淵眼中。
他絕對會死!辦事不利,尤其他還不甩公羊龕面子,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那個老貨肯定會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他身上。一起執行任務的,可就只有他一個是外人。
而且他是自動送上門的,沒有絲毫辯駁的機會,畢竟從頭到尾來看,公羊龕堪稱算無遺策,唯獨他這一環出了岔子。
而他一個連赫明世家僕從都不如的匪寇,一旦需要被拋棄,赫明家不會有半點猶豫。況且,即便是赫明世家內部,同樣有掌權者把他們這些秘密豢養的惡徒,視作敗壞家族聲名的廢物。
如果沒有價值,被拋棄也是理所應當!
不知不覺,克明淵竟被逼入絕路!除非是殺掉羅格。
羅格的話彷彿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克明淵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頃刻間,便是心中生悸,滿頭大汗。
“那就只好讓你替我去死!”
克明淵雙目赤紅,愈發猙獰的神色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如今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克明淵今日無論如何也得將羅格斬殺!
任由羅格將半面棺材蓋狠狠砸在背上,克明淵噴出一口鮮血,空前強盛的靈力在雙刀之上湧動,略微刺目的刀身逐漸轉為銳金色,卻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血腥氣。
“戰技:血刀盈野!”
“嗡嗡——”
兩炳彎刀刀身顫鳴,震得周遭空氣都漾起層層波紋,一抹帶著血光的金色刀氣在頭頂上空浮現,克明淵狠狠咬了咬牙,頓時一股洶湧得難以估量的龐大真氣,緊接著從身軀之中席捲而出,瘋狂地湧向懸在半空的那道刀氣。
“嗡——”兩炳彎刀帶著刀氣共鳴,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懸浮的刀氣猛然壯大,不過瞬息,消耗極大的克明淵臉色蒼白,而刀氣也成長到近乎十多米長度!
龐大的刀影橫在半空中,千米之外也清晰可見,震動人心!
羅格眼睛瞳孔一縮,這般強盛的真氣外顯,幾乎撥動日月,還是他第一次見。
“吼——!”
強大的壓力,迫使羅格的戰法,叱怒金剛直接出手,巨大的魔猿虛影發出一聲驚天長嘯,浮現在少年上空,其身軀之高大不弱半分,與半空中的血色刀氣分庭抗禮。
頂天立地的巨猿,和橫跨十多米的巨型刀氣,這跟眾人彷彿不在一個次元的對壘,看得幾人瞠目結舌。
斐長青目光一凝,有些訝然地看向羅格手握的鎮世天棺。先前見到巨猿手中的武器,還只當是羅格戰法的奧妙,現在直觀看到羅格召喚巨猿的全過程,那黑色似是巨門般被巨猿持在掌中的暗影,毫無疑問就是那半面棺材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