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爺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對頭是真想讓他絕後!倘若荊棘一脈真的後繼無人,對他在朝堂上的勢力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可惜,對方差就差在對癸風老人太過自信,沒想到竟被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料理了!
荊棘公瞟了一眼呆立著不敢插話的裴恩麥,今天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介意再多說幾句。
“用軍制弩車來清除朝堂異己,皇室該怎麼想!就算我不出手,他也得散佈軍權,還有什麼實力和我爭?!至於你所說的證據,一具屍體怎麼也夠了!荊棘公爵一脈,並不需要一個活人作證!”
荊棘公爵語氣淡淡的,裴恩麥渾身上下卻被汗水浸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道:“爵爺,卑職錯了!”
他已經完全理解了爵爺所說的瞻前顧後的意思,他對羅格的質疑,對麻煩臨頭的猶疑和顧及,徹頭徹尾地違背了荊棘一脈這二十年來對他的教導。
不惹麻煩,更不怕麻煩!
不惹麻煩,是提醒他們謹言慎行;而不怕麻煩,不懼敵人來犯,才是荊棘一脈立身之本!
公爵爺看著跪在地上,略顯狼狽的裴恩麥,輕聲嘆了口氣,矮身將他扶起來,放緩語氣道:“你別怪我對你苛責,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對你的期望不免高了一些。”
裴恩麥聲音苦澀,“是卑職愧對爵爺的教導,爵爺教訓的沒有錯!”
“好!”爵爺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感懷道:“我記得你進預備役的時候才七八歲吧,那時候我父親還在,我也還沒有繼承爵位……”
“是的,爵爺,我七歲那年老爵爺從流寇手裡救下卑職,回來後就進了港鐵城預備役培養,也有一口飯吃!”裴恩麥對荊棘一脈如此的忠誠,有一部分原因是建立在對老爵爺的感激之上。
“你當時在大街上特意攔住我,向荊棘徽章起誓效忠,險些讓當時的護衛們斬首!”公爵露出一絲笑容,讚許道:“你沒有違揹你的誓言,你的忠誠我都看在眼裡!”
“當初確實是卑職魯莽了……”裴恩麥羞愧難當,“也辜負了爵爺的培養!”
他從小受爵爺栽培,現在還不如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裴恩麥想起羅格那果決的一腳,這顯然也不是個怕麻煩的人!
“你呀……”公爵爺笑吟吟的搖搖頭,“也是一時糊塗,我兒可精明多了!”
裴恩麥愕然抬頭,果然見爵爺又恢復到了那個瘋狂炫兒子的得瑟狀態。不由心裡一鬆,即便是臨門一腳晉入三階的強者,也難以承受爵爺認真起來的壓力!
“是,”侍衛長附和道:“雖然痴長少爺十多餘歲,還沒有少爺看得清楚,弩車都帶回來了!”
公爵爺一愣,這個他還真是不知道,“真的帶回來了?!”
見裴恩麥點頭,頓時哈哈大笑。他決定幾天後上朝時帶著弩車去堵皇城大門,這下對頭不僅死得更快,棺材板還給釘死了,想翻身都難。
“哈哈,我兒真是不簡單!”公爵爺滿臉自豪,“我兒真是,有國相之姿!”
裴恩麥尷尬地陪笑兩聲,委實不知道怎麼回應!
他自然不敢義正言辭地反駁處在某種臆想中的公爵爺,也實在不能沒皮沒臉的一口贊同!
王朝宰相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鑑於其龐大權利,祖制不得世襲。更沒有世襲的勳爵擔任宰相的先例!除非皇室腦袋秀逗了,否則絕不可能讓繼承荊棘一脈的小爵爺出任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