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賀和王內侍一瞬間都差點吐了,兩人也不是沒見過血的人,甚至兩人手中的人命都不止一條,尤其是趙賀,平時一言殺人也是常事。
但是眼前的情景依然讓兩人毛骨悚然,而影子先生口中則不住的發出嗚嗚之聲,額頭上汗珠如雨般滾滾而落。
突出的眼珠裡盡是血絲,但手中的動作卻兀自不止,拉開血肉之後又翻騰一陣,才從中取出一個小兒手指大小的鐵疙瘩。
其人舉在眼前,咬著破布的口中居然嗚嗚一笑。
隨即噗的一聲吐出了破布。
嘿嘿笑道:“就是這個東西了,這就是你們皇帝用的暗器。
小小的東西,居然把吾傷成這樣!
總有一天,吾會把它砸進你們皇帝的眼睛裡!”
兩人在旁半天沒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
半晌才聽見外面好像有人敲門,一聽聲音節奏,應該是鄭宏。
也不知對方敲了多久了,兩人居然都沒聽到。
“你在這裡照顧先生。”
趙賀低聲對王內侍吩咐了一聲,然後整了整心神,邁步轉過廳堂,推門而出。
門外一看,果然正是都尉鄭宏,只見此人神色有些焦急,顯然是敲門有一會,但是裡面卻沒人聽見。
趙賀臉色微變,也不知道對方可曾聽見裡面的動靜,隨即儘量讓自己神色保持自然問道:“方才在裡面打了一趟拳,出了些汗,沒聽見你敲門,可是有新訊息?”
鄭宏本來看他臉色發白,額上見汗,心中有些詫異,再加上對方半天沒開門,不由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他這麼一說,面上立刻釋然道:“原來如此,之前敲門,殿下和王內侍皆無回應,臣還好生擔心……原來是在練拳,殿下真是勤勉。”
心中卻暗暗納悶,“這大熱天的,練拳不在院子裡,在房子裡連什麼拳,而且別人練拳都是滿臉通紅,這殿下倒好練的滿臉慘白,這身子也太虛了吧?”
而且也沒看見平時如尾巴一樣跟著趙賀後面的王內侍,心中不由更加狐疑。
不過這種事,他自然不敢多問,畢竟這些貴人們也許有些特殊愛好,也許剛才在和王內侍做些別的運動也說不定。
嘖嘖,王內侍也不容易。
趙賀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是怕他看出什麼破綻,哼哼一笑道:“有何可擔心的,此處不是鄭都尉的地盤嗎?
有都尉在,孤能出什麼事。
還是說說你所來何事吧?”
口中這樣說,心中卻不由想到屋頂上還有一個大洞,稍後要怎麼搪塞過去。
還有那影子先生傷成那樣,不知有沒有被人發現。
正這樣想著,忽然卻聽鄭宏在呼喚道:“殿下,您覺得此事應該怎麼辦?殿下……”
“嗯?”
趙賀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麼,聽他問,不由一愣。
隨即有些尷尬的道:“嗯,這個,你再說一遍,孤仔細琢磨琢磨。”
鄭宏嘴角抽搐了一下……好麼,合著我說了半天,這位一句沒聽見。
但口中卻不得不應了一聲“喏”。
隨即再次道:“殿下,剛才有兵丁來報,說皇帝的人馬已經七殿下的人在東條坊一代接戰了。
咱們現在要怎麼辦?要不要給他來個左右夾擊?”
趙賀聞言這才神色一震,振作心神問道:“已經接戰了嗎?
雙方各有多少人馬?”
鄭宏連忙答道:“雙方人馬數量都差不多,大約都是千二百人,不過皇帝的人馬較為分散,不但分兵守衛郡守府,似乎還有分兵在右城門一帶。”
鄭宏說到此處,不由一聲冷笑,“皇帝居然把兵交給一個女人指揮,果然是色令智昏。
女流之輩懂什麼戰陣,這種時候居然還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