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為被皇上和崔丞相兩道壓迫感極強的目光盯著,腦中一片空白,冷汗一顆顆滴下,糊進眼中酸澀難受。
不止蔣大為一干人等心焦慌張,劉賀也忐忑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還不快說?”趙信又一拍驚堂木,冷聲催促。
那驚堂木彷彿猛地拍在了他心裡,驚嚇得他渾身一抖。
“罪、罪臣……”
蔣大為罪臣罪臣地哆嗦了半響,連個屁都憋不出來。
趙信眯眼:“不說,朕便當你昨晚交代的供詞都是真的了?”
蔣大為又是一抖,下意識地連連搖頭,可搖了一半又慌張無措地點頭,根本無從判斷他是認同還是不認同。
抖了片刻,他突然砰砰磕頭,痛哭流涕地道:
“陛下,罪臣一時財迷心竅,才貪汙了銀兩……
罪臣自知罪該萬死!萬望皇上賜罪臣一死……”
蔣大為磕得極其用力,好似那不是自己的頭一樣猛往地上砸,沒幾下腦門就砸出了血。
其他官員見狀,也紛紛哭嚎請罪,一個個都砰砰磕頭,卻無一人提及劉賀之事。
崔岑臉色緩和了幾分,站起身朝趙信拱了拱手。
“陛下,這些人已都知罪,對貪汙受賄之事供認不諱。
而且他們的供狀臣等也都看了,不管他們所說劉賀之事是真是假,
但斷案不僅僅憑這些人供詞,亦要講人證、物證、書證、勘驗等證據。
證據是審判案情的核心內容,只有在認定事實的基礎上,才能確定罪與非罪。
而今劉大人之事,明顯證據不足。按照大秦律法,也不能為其定罪。”
劉賀聽到崔岑這番話,七上八下的心才稍安定了下來。
他以頭搶地,悲聲道:“丞相大人,下官真是冤枉的!還望陛下和丞相明察啊!”
劉寒心頭苦澀,想到家裡的妻子以及年僅五歲的女兒,悲涼地閉了閉眼。
他自己認下所有罪責,劉賀無事,還能救他妻女性命。
他聲音嘶啞地道:“陛下……草民先前腦子糊塗,說了謊……
販賣私鹽以及買賣官爵,都是草民瞞著三弟以他名義暗自進行的……這一切都與三弟無關,他毫不知情……”
劉義山猛地看向自己父親:“爹!你都在胡說什麼?明明……”
“閉嘴!”
劉寒厲聲打斷他的話,通紅充血的眼眸死死瞪著自己的兒子。
“你平日裡為非作歹,壞你叔叔名聲,咱們家已欠他良多,如今出了事怎能還要誣陷他?”
劉義山愣愣地看著劉寒,忽地說不出話來。
只覺得他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很多歲,背脊都佝僂了起來。
崔岑道:“陛下,劉寒已承認了他故意誣陷劉大人,那麼他原先的證詞便也不成立了。
看來的確是劉寒父子狐假虎威,利用劉大人身份地位之便為自己牟私利。
即使真要治劉大人之罪,他最多也是對本家兄長失察。
臣相信透過這次教訓,劉大人必將改過自新,嚴格管束族中之人,
謹防他們再重蹈劉寒父子之覆轍。”
劉賀也連忙道:“此事是微臣失察!往後,微臣必將謹記此次教訓,往後對劉家子弟嚴加管束!”
趙信心中窩火,輕飄飄一句嚴加管束就算?!
“劉賀即使在貪汙一案上證據不足,無法確定其是否參與其中,
但他先前不僅故意包庇劉義山殺人罪名,還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