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的擔憂不無道理,在她與李蒙入眠後,她遠在羅馬的父親,已經熬過了一輪苦戰……
是夜。
烈火在大地上肆虐著,就連天幕,此刻也是一片耀眼的血紅色。
烏鴉在哀嚎,它們不敢落地填飽飢餓難奈的肚子,因為它們的獵食場,此刻已經是一片火海。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蓋蘭達爾戰場上到處躺著野蠻人和帝國士兵的屍體。
這處曾作為羅馬臨近最繁榮的城市,也同時是羅馬最大的奴隸貿易中心,此刻已經成為了廢墟,在那一半燃燒著的城中,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動物的哀鳴,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它們寧願待在城中被活活燒死也不願逃出來。
城外,有它們最深的恐懼。
戰場上還是有活人的,比如說在城外沉默著搬運屍體計程車兵們,嚴格來說,他們並不算士兵。
因為在馬略大帝的軍制改革後,不管是從屬帝國的戰職者,還是普通的兵士,他們在參戰前都會領取到來自軍團發放的制式裝備。
普通計程車兵只能領到一套皮甲,一柄鐵製短劍或長矛,加上一面簡易木方盾和些許標槍,部分從屬特殊軍團的,則會被髮放短弓和弓箭,在戰局僵持的時候可以用他們來騷擾敵軍。
而戰職者們則會收到一副半身鎧,和專屬的附魔武器,他們負責在敵軍的重要防線上撕開一條裂縫。
但是這些人,如果沒有別在腰間的長刀,他們更像是一群平民,他們完全沒有來到戰場的覺悟,把身上包括頭部都用被鮮血染紅的厚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只留下一雙雙漆黑的眼睛露在外邊。
其中還混雜著一些正統的帝國士兵,這些士兵同樣沉默,也同樣強大。
他們駐紮在羅馬外臨時建立起營地裡,大部分人已經窩在帳篷中睡了,但還有數十個人沉默地擦拭著刀刃,他們在準備著明日的血戰。
是的,戰爭依舊沒有結束。
清晨,在李察的策劃之下,管理軍團的符印被墨影盜取了出來。隨後,駐紮在城內的其中一支傳奇軍團“黃金之矛”被由平時不怎麼經常出現在羅馬的卡萊假扮的信使,以協助邊鄰城市“蓋蘭達爾”的防禦為由,調出了城外。
並重新任命了軍團長——一個元老院的草包。
令卡萊驚訝的是,那群元老院的蠢貨們依舊沒有察覺……就像之前李察悄無聲息地消滅了傳奇軍團“大西庇阿”一樣。
在傳奇軍團“黃金之矛”離開羅馬城沒多久的那一刻,那個被卡利古拉選中作為軍團長的倒黴蛋,凱拉·布魯圖斯依舊在享受著他剛剛獲得的權力。
而卡萊則依照李察的指令,派出一支小隊,偽裝依舊效忠於皇帝的常備軍團中的叛逃者,求見凱拉·布魯圖斯。
聲稱要向他揭發位置,而那個草包就這樣相信了……甚至慷慨地給了卡萊一行人整整一袋金幣作為獎賞,隨後就揮揮手讓他們滾蛋了……
直到離開軍團隊伍的那一刻,卡萊依舊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羅馬平民都說,“在元老院喧譁地越大聲,越是草包”這句話的含義了……
在三個小時後,下令全軍急行軍來到蓋蘭達爾城內的傳奇軍團“黃金之矛”的成員們,包括那個草包軍團長,都發現了,這座被稱為羅馬第二大的城市,卻空無一人……大街之上,只有失去了主人牲口,在漫無目的地遊蕩。
而在這時,一把大火忽然燃起,李察事先準備的火油瞬間將半座城市變為一團火海,正好將他們的退路隔絕。
整支軍團在缺少軍團長果斷決策的狀態下,只能慌不擇路地朝著城市的另一邊逃去。
不愧是傳奇軍團,當軍團僅剩的那些百夫長們在城外清點人數的時候,大多士兵都從蓋蘭達爾城中逃了出來……
然而這些士兵們,卻都被這座城市的詭異和突如其來的大火嚇破了膽……
更糟糕的是,在那位固執的草包軍團長終於選擇了妥協,讓幾位百夫長率領他們計程車兵去城市周邊探查這詭異的一切時,他們卻發現了遠方的天際線處,一群野蠻人突然出現了……
他們幾乎都在兩米以上,渾身上下都是肌肉,提著一人多高的重錘,戰斧,和鐵木棍……
野蠻人們從地平線上出現……這終於讓凱拉·布魯圖斯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然而,這給他帶來的並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正如一位希臘學者所說的那樣,“之於威脅,愚者更憤怒旁人對自己愚蠢的羞辱”。
傳奇軍團的聲名與實力,給凱拉·布魯圖斯帶來了充足的信心。帶著掩蓋不住的憤怒,他傲慢地宣稱——他要在城外擊潰野蠻人的軍隊。
龐大的陣線展開了,軍陣前方是體質健碩,持有圓盾的矛手,在他們身後是裝備短劍和方盾,且持有短標槍的軍團步兵,再往後,就是以弓箭手和法師為主力的輔助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