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窮盡一生,他變成了一個替杜惟光的兒子看守家財的管家,生生活成了笑話。
以前沒有這小子的時候,他或許還在想,他是杜家杜嗇之下第一人,以後杜家的掌權人應該是他,也只能是他。
如今一切都變了。
杜恆牙關緊咬,眼中迸發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狠意:他從未見過家主杜嗇露出過那樣的表情。
那種憐愛的,後繼有人的,滿面紅光的表情。
呵呵。
杜嗇到底還是個人,他可以對旁人,對自己生的資質差的“廢物”無情,卻獨獨抵擋不了既是自己的血脈之親,又資質好的後代。
何況,他如今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杜恆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杜嗇已經提前給他那小孫子鋪路了,才讓他和可怕的藤仙連意對上!
……
杜家有人喜有人憂的時候,連意已經風風火火的回了桑城。
此時的她已經站在了餮客居的門外。
三層高樓的酒樓,光是從外面看就無比氣派。
明明不是個熱鬧的臨街鋪子,而是在深深的巷子裡,偏偏這酒樓門庭若市。
光是站在門口,那氣味繁複、層次眾多的複雜味道霸道的往鼻子裡鑽,引得人肚子裡的饞蟲騷動不安,似乎再不滿足它們,馬上就能給你爬出來。
特別是對於連意這種饞鬼來說。
可惜,想透過正規途徑進去,是不可能的。
餮客居實行訂餐制度。
每天只能進一百零八人,一個不能多一個不能少。
且不能點菜。
每天吃到什麼端看廚子兼老闆陳粥的心情。
如此這般的囂張,居然更受追捧。
連意剛來就忙的要死,要是以往,她定然頭一遭事就是打聽周圍有什麼好吃的飯館。
卻原來在桑城還有這麼個地方。
這可……真會做生意啊。
這種求而不得,半吊著旁人的胃口,含而不露,喂也不餵飽了的手段,才是最迎合人們的心理的。
眾人未必不知,但實在是好吃,又有面子,也是心甘情願的。
連意嚥了咽氾濫的口水,深深吸了口氣,就憑著這香味,連意覺得人家有資本這麼做。
她扭過身,旁人以為她走了,實則她已經一個轉身,已經趁人不備,進了酒樓內。
此時的連意已經變成了一株綠藤,正如一株壁花一般黏在餮客居的牆壁上。
好在整個牆壁都刷成了深綠色,她一根細溜溜的綠藤又貼在邊邊上還真不容易被看出來。
只可惜,事與願違。
連意原本是想看看這酒樓的佈局,再順便偷瞄幾眼食客的桌上,看看都有些什麼山珍海味。
忙完了這些,她想著她沒吃著好物的心也算得到了彌補。
她就可以順著前廳到後廚看看,這位雙巳界聞名遐邇的陳粥是個怎麼了不得的人物。
聽說陳粥只是一介凡人,卻憑藉著一手好廚藝得到整個雙巳界的喜愛。
這簡直就是一個當膳師之人想要的巔峰境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