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古寺的鐘聲悠悠響著,一聲接一聲,空曠悠遠,醒腦明神。
墓碑前面,蜜柑蹲著身子,將手裡拿著的鮮花,一支支放入帶來的小水瓶中。
她背後,結城佑一默默看著,泛白的髮絲飄在晨風中,他感受到了,伸手摸了摸,不知不覺間,頭髮又長了不少。
更後面,花奈咬著下嘴唇,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用力捏著。
今天來掃墓,是為了告訴舅舅蜜柑的病已經好了許多……明明該是開心的事,可看著這一頭醒目的白,她心口始終悶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結城佑一似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扭頭看了看,忽的一笑,帶著一如既往的乾淨陽光。
花奈眼眶瞬間泛紅,她拱了下鼻子,接著很自然的側了下頭,將險些沒忍住的情緒強行壓回去。
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忍不住了,平常轉的很快的腦袋也不想去思考原因。
她好想抱住他,告訴他她也在,如果心裡真的難受,請一定要告訴她、告訴她們。
至少,也該讓她們也分擔一點……
墓園門口,一身僧衣的九條方正默默望著,黝深的瞳孔中映著結城兄妹。
他身邊,九條璃空鼻頭泛酸地將這兩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
在說到結城佑一站了一晚上,頭髮就白了一大半的時候,他也是忍不住眯眼,重重嘆了口氣,然後轉身,沉默離去。
九條璃空也跟著轉身離開。
今天大家會在她家裡吃早餐,她要去幫忙準備。
……
半小時後,結城佑一一行人出了墓園,往天星家內院走去。
路上,結城佑一牽著蜜柑,疑惑問道:“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歐多桑的事。”
蜜柑低落的道:“去年的時候,歐多桑也有寄信給我。”
結城佑一低頭看蜜柑,無奈又心疼。
臭丫頭,原來那麼早就知道了!
蜜柑抬眼看著他,帶著疑惑:“歐多桑也給歐尼醬寄信了吧?但是歐尼醬好像從來沒有提起過……”
結城佑一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才道:“嗯,好像是燒掉了。”
他不知道信的內容,但是找到了一個空的信封,和裡面裝著的一捧紙灰。
他也不知道原主為什麼要把信燒掉……興許是裡面寫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所以原主在自殺之前,要先把信個給處理掉?
“果然燒掉了啊……”蜜柑對這個回答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她露出一口乾淨的小白牙:“其實歐多桑有在信裡說,歐尼醬一定會燒掉它的。”
結城佑一愣了愣,很是意外的“啊?”了聲。
這是什麼?
預判嗎?
還是說,燒掉信原本就是原主父親的要求?
閱後即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