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的一句巴結，凌東很受用，笑問：“依你看，陸坤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以我對陸坤的瞭解，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處境，還帶著楊凱和黃輝一起去，他慣用這種制衡手段，怕是利用兩人都想當總經理的心裡互相牽制消耗，而採購總監懸而未決，張佳和馮興波這兩個傻蛋就不會被真正拉攏，形勢都還在他的控制中。”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呀，凌東想著對策。
王重說：“我想陸坤一定會打感情牌把宮慧爭取過來，宮慧這人我很瞭解，重情義，怕是不容易把古美的份額全部擠掉，陸坤的位置也就保住了，徐圖後計。”
凌東冷靜下來思索著，“那你覺得這位神秘的幕後老闆會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到底，宮慧不過是個幹活的人，真正決策還得看這人。”
王重想了會兒道：“我也說不上來這是個什麼人，起碼是個搞技術的天才，這種人必定孤傲、不圓滑、固執、不太看重錢……盛田雪子那個小婊砸都搞不定這個人，恐怕是個茅坑石頭的人物。”
凌東一想也有道理，“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重點頭，“我跟宮慧的私交也還不錯，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施加點影響。”
這兩人離開之後，陸坤咬著牙拿出藥來吞了下去，楊凱和黃輝袖手旁觀，還是馮興波給他擰開了純淨水的瓶蓋，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了點。
黃輝笑道：“陸總，您身體不太舒服，要不就我代表古美去跟音霸談談好了。”
楊凱剛想說話，陸坤臉色恢復如常，沉聲道：“這一趟，凌東都親自去了，你們兩個誰都不夠分量，我必須得親自去，至於身體狀況。不過是假裝出來迷惑凌東而已。”
兩位副總嚴重都閃過不爽。
陸坤出生併成長在浙中出師爺的地方，慣於用小手段來控制別人，他這句話的重點是告訴兩人，你們都不夠分量。別妄想取代我。
兩人跟他共事多年，對他說話中的藝術一清二楚，心裡罵一句，老不死的。
張佳暗暗觀察這幅情形，兩位副總對陸坤是沒什麼尊敬了。曾經那股讓人懼怕的權威也壓不住她了，打著她的小算盤，心道，馮興波這個蠢蛋，採購總監就是毛驢嘴邊的稻草，以為真會落在你頭上？
社會、商業、利益，充滿複雜和人性醜惡，相比之下，象牙塔裡的學生們都可愛多了。
江海大學裡一大早就充滿了一股欣欣向榮的蓬勃之氣，非常明顯地感受到那股無憂無慮年輕人燃燒荷爾蒙的味道。
湖邊拿著一本書大聲誦讀的人。坐在長凳子上悠悠思遠的人，女生宿舍下等著女友一起吃早餐的男生們，體育場上戴著耳機聽英語邊跑步的人，籃球場上練投籃的人，拖著疲憊身體從實驗室歸來的研究生們，偷偷開了個房打了八炮降低成本的小情侶們，啃著包子往校門口去急著到公司實習的高年級學生們，騎著腳踏車賓士在路上的人，每個人都不同，都充滿朝氣。讓置身其中的人不自覺也加快腳步。
南十八公寓前那輛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腳踏車還靜靜地停在那兒。
陳詞穿著個小褲褲吹著口哨開門回來了。
“看你丫笑的，剛剛跟妹子通完電話吧？”趙東笑眯眯說道。
程誠看來心情很好，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那是。我倆感情好著呢，約好十一去哪裡耍了，小別勝新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