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輕裝趕往生巖郡,是秋書的命令,而包括蛤蟆臉在內的一眾俘虜,皆由黃萬里安排人押送往了秋京城,等到了那裡,不愁蛤蟆臉依舊嘴硬。
至於到了生巖郡究竟要做什麼,秋書則沒有詳說。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便是三日過去。
這次的隊伍只有秋書是乘坐的馬車,其餘人等,除了黃萬里和婁顏馨之外,皆是騎馬,而陳燕舞和陳燕飛兄妹二人,則是接了秋書的命令,與那些押送俘虜的人一起,先行迴轉秋京城。
晟灰也不例外,在分到了一匹馬之時,其實很多人都在等著看晟灰的笑話,蓋因,北方三王國之中,以秋水國的馬匹,性子最烈,對於陌生人第一次上背的,幾乎就沒有不人仰馬翻的。
尤其是對於一名凡奴來說,從來就沒有例外。
更何況這一匹馬,還是經過黃將軍默許的,隊伍之中最為性烈,當然也是最為英俊高大的那一匹,之前本是留聖郡守的走卒頭子的愛馬,結果黃萬里一句話,就給調做了軍用,最後更是分給了晟灰。
這匹馬的毛髮為棕黃色,但是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微微有些紅色,那個走卒頭子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胭脂”,平日裡,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哪肯讓別人碰一下。
不過雖然很是喜歡,但其實每次出門,他對於胭脂都是挺放心的,蓋因,就算他肯讓人去碰,也沒人能接近它,就更別說上它的背了。
正常情況下,那都是稍稍一接近,胭脂便會發出響鼻警告,若是接近到一定距離,那就要做好隨時吃它一蹶子的準備了。
失去了胭脂,那個走卒頭子是什麼心情,無人可知,但聽說,面上顯的極為高興,更是他親自送上門的,並且死活不收千府軍團送給他的置換之金,最後在那名士卒的強烈要求之下,才勉為其難的收了下來,只是臨走之時,特意叮囑了,此馬性烈,易傷人。
待他走後,常年在馬背上討生活計程車卒們哪裡會把他的話放在眼裡,可是沒想到,隊伍之中,除了那些修為高深的,已經進入武者的人之外,便再也沒有一人能夠馴服胭脂了。
包括號稱最接近武童的楊向樂也是一樣,依舊是被掀翻在地。
所以在黃萬里決定將胭脂分給晟灰的時候,第五團裡這些雖然明明是刀盾兵,長槍兵,卻依然愛馬如命的傢伙,竟是無人反對,反而用一種等著看好戲的心態在期待著。
隊伍自留聖郡城出發之前,晟灰才知道這件事,當時倒也沒有很多人在一旁,只有楊向樂,許廣林,張順等聞訊而來的小隊長在這裡,他們各自的小隊,都是這次黃萬里點名要跟隨去往生巖郡的。
張順曾給晟灰使了眼色,只是晟灰根本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他其實心中有些不解,他記得這個騎著白溪的黃將軍,對他的印象似乎挺不好的,這又為什麼會送他一匹馬,若說是代步之用,也不用看著這麼神俊的啊,簡直比那些武童境的隊長以上的坐騎還要好了,說是僅次於白溪也不為過。
最為讓他心生警惕的是,那些大隊長,個個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幸災樂禍。
晟灰牽過胭脂,飛身上馬,整個動作異常流暢,就好像一個終年騎馬的人一樣。
這讓那些觀看的人,一個個都是張大了嘴巴,他們意料中的笑話非但沒有出現,胭脂自始至終,彷彿就是遇到了天命中的主人一般,連一個響鼻都沒打的,其溫順的程度,實在讓他們難以理解。
尤其是晟灰騎上去之後,讓它東,它便東,讓它西,它便西,讓它跳,它還真就跳過了一條橫著的木樁,這等騎術,哪裡是一個七八歲的少年能夠擁有的?
眼看著晟灰也是滿含著不解和警覺的騎走了胭脂,張順清楚的記得,一直隱藏在二樓的黃將軍,直接把他最心愛的一個紫茶壺給摔了。
如今的晟灰,正在隨著隊伍一起前行,也不知道秋書是怎麼想的,前面是婁顏馨在開路,而後面,則是騎著胭脂的晟灰在斷後。
晟灰對此倒也沒啥異議,他騎在胭脂上,隨著胭脂的奔跑,而身體在有節奏的上下起伏,他人在四處觀望,警戒的同時,也在欣賞初冬季節的秋水國。
而他心中卻正在考慮一件事情。
半日前,李欣竹透過魂音,告訴了他,他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情。
這事情經過了王源夫人之口,也經過了王源之口,劉婆婆之口,三人口徑幾乎一致,所以應該是真的。
那個男嬰,是出生之時,還沒有那股黑氣的,這個劉婆婆說的最清楚,那股黑氣,是在把孩子抱出來之後,才莫名的多出來的,而且,劉婆婆抱著的時候,還是沒有的,一直到王源抱上的時候,才有種種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