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穿越大雪覆蓋的崇山峻嶺,若不是有玉山的那段經歷,彌菲絕對過不來,一路上,狼牙戰士雖然無恙,可是慕容赫連送的那兩萬俘虜,卻凍死一半,天災是彌菲沒有辦法的事情。戰士們分擔了許多物資,蒙著黑綾紗,可以防止雪盲,也可以擋擋撲面的寒風。
經過三天的艱苦穿行,青龍雪山終於遙遙在望,即將到家,已經安全,彌菲想,既然來一趟,總不能就弄這麼點兒物資就走了,她下達了軍令:“全軍聽魏琳的號令,全軍朝青龍雪山方向回家,幫我挑兩百個精神的,跟我去西北方向轉轉。”
彌菲和徐林的思想同步,青龍雪山的另一邊,南邊被徐林打穿了,北方自己走穿了,而西北方向有什麼,還不知道,彌菲想去看看,她很有政治頭腦,徐林在西南的作為,她都知道,皇帝想殺他不得,在西南毀了羋華的根基,就相當於滅了羋貴妃的後臺,朝廷一定容不下他。
而徐林的聲名大噪,皇帝肯定玩兒不來明的,他會在暗中對徐林動手,而徐林的辦法是什麼?利用西域來支撐朔方城的發展,如果這條路走不動,徐林就會很艱難。
未知的地方總會讓人恐懼,而彌菲去的義無反顧,東北軍已經沒了,如果徐林發展不起來,南宮一支就真的完了。
可是她正要走,魏琳大喊道:“姑娘,前面有情況!”
彌菲回頭,看向了青龍雪山方向,是誰在馬背上狂奔?她拿出單筒望遠鏡,臉色蒼白,道:“是太子,他來接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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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雪不比西北,下得酣暢,一眾皇子在皇宮內院玩耍,皇帝有二十四子,十三子,十一女,最小的孩子才三歲,南宮玉婷看著他們,他們雖然都喊自己母后,可自己絕無天倫之樂的感覺。
她手中捏著一首詩卷,徐林寫的,“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是誰萬里歸來?是誰笑時猶帶嶺梅香?此心安處是吾鄉,是在說他自己嗎?他的心不安,他找不到自己的故鄉。
從來沒想到他是這麼睚眥必報的性子,皇帝派他去西部,他一定記恨,可是皇帝是天下的皇帝,他考慮問題一定是全域性,不知道小六是不是理解,他一定不理解,否則,他從西南出來以後,應該回宮,而不是去那個並不是他的封地的朔方城。
只是,他即便是和陛下有氣,總該回來看看母后啊!
春節將至,兒子不在身邊,女兒也不在,只有這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生的孩子,雖然叫自己一聲母后,可自己卻不心安了。
貼身太監匆匆忙忙跑到了皇后身邊,在她耳邊小聲道:“羋華進京了。皇帝和羋貴妃都出宮去接了。”
南宮玉婷心口一緊,道:“皇帝親自出城了?這是在做給我看呢。”
“是啊,娘娘,太子爺在西南幾乎是滅了羋華的門,全朝廷都知道東北軍是您的底氣,西南烽火道是羋貴妃的底氣,東北軍沒了,太子爺在烽火道搗亂,朝廷上下都認為是您授意的太子爺,您要想想辦法,陛下怪罪下來怎麼辦?”
南宮玉婷輕哼一聲,道:“小六去西南是去看災民,明明是他羋華先對小六動手,他們倒是惡人先告狀了,我倒要看看,他這一出苦肉計唱的怎麼樣。”
南宮玉婷的眼界還是太短,知道所有的內幕的,自然是左丘祿和李盤山二人。
京城之內,已經遍地是刑部的眼線,販夫走卒,盡是左丘祿的特工,左丘祿去李盤山府上密會,雙手抱拳道:“李大人,京城恐怕要出事。”
李盤山也得到了風聲,道:“在烽火道殺太子是皇帝的意思,太子太強,把羋華的底蘊給毀了,所有的事情,都將歸咎於皇后娘娘,陛下會怎麼做?”
左丘祿臉色陰沉道:“怕是會定皇后一個教唆太子,禍亂後宮的罪名,廢皇后!”
“廢皇后?陛下會嗎?”
“怎麼不會?陛下豬油蒙心,一心想剷除南宮一脈,現在他動不了太子,只有動皇后。”
李盤山倒抽一口冷氣,道:“現在皇帝陛下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厲害,皇后一廢,中原地區恐怕都承受不住太子的驚天一怒!”
左丘祿道:“大皇子徐傲天在回來的路上了,要說和太子殿下有一戰之力的,恐怕只有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