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在朔方城城頭騎著,愜意地哼哼:“可能西安城牆上有人誓言不分……”
手裡捧著本書,是趙二爺不知道給他從哪兒弄來的《鬼方魔族十六帝本紀》,從書中記載可以看出,鬼方魔族崛起的時候,正是武陽王朝立國的時候,發展了二百年,蠶食小國,擁有了一片大大的疆土,具體有多大,誰也不知道,誰也沒有鬼方魔族的地圖,但是可以看得出魔族的兇狠,因為《本紀》中有句話,“自君王以下,鹹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壯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餘。貴壯健,賤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史記》中對匈奴人的描述便是如此,精簡為四個字,便是弱肉強食。
這麼尿性的民族,皇帝滅了他們的戰略是對的。
徐林知道,距離鬼方魔族的下一輪進攻沒幾天了,上次屠殺了他們五千人,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章明嶽,鬼方人來搶劫咱們朔方城的路線,只有一條,就是從青龍雪山,到咱們朔方城城門前,對吧?”
章明嶽已經成了徐林最忠實的小跟班,只要徐林出門,他便會拎包牽馬,帶上一幫狗腿子趾高氣昂,聽到徐林的問話,他馬上變得低眉順眼,道:“回太子,他們回回都是走這條路。”
徐林輕哼一聲,自言自語道:“歷朝異族侵略,都走東三省,為什麼呢?他們把這條路走熟了,跌一個大跟頭,他們就老實了。”
章明嶽自然聽不懂,徐林讓他去準備硝石、木炭、硫磺,他卻聽明白了,這都是打鐵鍛造兵刃最基本的材料,朔方城有很多。
徐林無暇顧及皇朝中權力爭鋒旋渦中自己的位置,護國衛民才是現在的他要做的,他不會蠢到告訴自己什麼功過是非自會有後人評說,他不往心裡去的原因,是他自信,就朝廷的這些小垃圾,傷不到他分毫,封建社會站穩腳跟的根本是什麼?是兵權。
徐林遙望著青龍雪山,呢喃道:“章明嶽,我現在雖然是太子身份,但是朝堂之上水太深,我得有自己人,明白嗎?”
章明嶽是好戰分子,有一腔熱血,但是不傻,不但不傻,反而很聰明,畢竟有過拜師經歷,他馬上聽出了太子的言外之意,章明嶽就是平民百姓出身,要是能跟了太子,未來太子若是能當皇帝,自己便能入朝為官,即便是他鬥不過朝廷中的奸佞,自己就算戰死,也能給家族鍍一層金。
否則,他這輩子只能是個犯民。
章明嶽道:“殿下,啥也不說了,您看我表現就成。”
章明嶽馬上帶著他那票兄弟去準備徐林需要的材料,徐林還是坐在城頭,不聲不響地看著遠處,從衣服兜裡掏出一把靈芝丸,隔一會兒便往嘴裡塞一顆,這是趙二爺給他做的零食,甜絲絲的,他喜歡這個香氣。
數千公里外的京城,皇帝徐麒麟已經開始著手解決徐林的親信,虎毒不食子這話沒錯,可這話只適用於平民百姓的基本道德,皇帝為了保證皇室威嚴,不但要讓徐林“死得其所”,還要給皇室做一個大義滅親的正義形象。
皇后南宮玉婷返回東北軍後,京城大雨,漫天驚雷,整個京城都在傳,這大雨,眼看就要把護城河堤壩沖塌了,老天爺要收人了,人心惶惶。在一個雷聲大作的夜晚,欽天監監正許多急匆匆地進了宮覲見了皇帝,他告訴皇帝,太微垣有異動,天降大雨,是因為太子的東宮不正常。
於是,朝野中有了浮言,並悄悄漫向了太子徐林,一場由天象引起政潮開始暗流湧動,可是誰能知道,這個流言便是出自於皇帝。
國師周雲裝模作樣地對上蒼祈福了幾次,終於在怒不可遏的皇帝的授意下,將東宮徐林的班底全部抓了起來,褪下了他們所有的冠帶,正值午時,太子東宮103名太監,72名宮女全部被帶到了午門,在暴雨中,175人跪著瑟瑟發抖。
“奉旨,我再問你們一次!”周雲一身道袍,立在175人面前,厲聲道:“最近太子有沒有和鬼方魔族人悄悄聯絡,有沒有反心?”
太子的老管家看著空中的大雨,道:“我已經說了,太子殿下對武陽王朝忠心耿耿,沒有半點兒對不起朝廷的地方,爾等奸佞,休想讓老夫說出汙衊太子的一個字!”
“唉!”周雲發出了一聲長長地嘆息,聲音雖然很小,但是聲音之中盡是恐怖,他給周邊的幾個太監使了個眼色,那些個太監提起了廷杖迅速上了前,武陽王朝朝廷中沒有廢物,尤其是太監,從小閹割入宮,練的童子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根廷杖將一個人挑至半空,狠狠地落在地面,整個人趴在了青石地面上,馬上有太監踩在了他的後背上,接著,抬頭將目光放在了國師周雲的身上。
周雲猶豫了片刻,一直沒有下達行刑的命令,來到了太子徐林東宮老管家的面前,緩緩沉下身子,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陛下的意思,一百七十五人等著你活命,難道說,一百七十五條命,比不上他六皇子的命?”
老管家嘴裡已經溢位了鮮血,道:“六皇子只是性格軟弱,絕非大奸大惡之徒,陛下定有其他的辦法完成他的夙願!”
周雲眼神裡全是失望,甩了一下衣袖,轉身離開,太監們都得到了死杖的訊號,都閉上了眼睛,用手中的廷杖狠狠打在太子東宮所有人的身上。
這一晚,太子東宮所有的家臣被周雲命人活活打死,罪名是,太子徐林勾結鬼方魔族,丟了武陽王朝十萬大軍,太子東宮所有人犯了包庇罪,讓人驚詫的是,這一百七十五人,竟然沒有發出一聲喊叫。
周雲看著這一百七十多具屍體,嘆了口氣,起身道:“收屍吧!”
清冷的月光白慘慘地照在皇宮的上空,冷冷地看著這個越是冰冷,百姓生活就會越好的皇城。
忽然間,周雲皺眉道:“不對,屍體少了一具,快去追!”
他一聲令下,一百七十多名太監提著廷杖,“刷刷刷”地飛到了屋頂,幾個穿梭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