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經過法力煉製的碧靈液,不僅可以長期儲存,靈效也更為精純,更可以用來煉製碧針丹一類的修煉靈藥。
寶玉以前沒見過碧靈花,但水婆婆見過。水婆婆曾告訴寶玉世上有這麼一種靈藥,因此寶玉看見小天找到的這株奇花,便將它認了出來。為了印證自己的判斷,寶玉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枚碧針丹遞給瀚雄道:“用我方才教你的手段。感應一下此植株的物性氣息,是否能於神識*鳴?”
瀚雄接過碧針丹施法感應了一番,點頭道:“嗯。確實有那麼一絲神識的共鳴,但我這還遠遠談不上精通這門秘法。若不是您特意讓我這麼做,還很難捕捉到這種感應。畢竟碧針丹是已煉化的靈藥,已非原先的碧靈花植株。
其實不用這麼試,我原先就認識碧靈花,這一株很罕見,您的狗居然能找到它,您真是好運氣啊!……哎呀,小路先生竟隨身帶著碧針丹這等靈藥?恭喜您。又找到了這麼一株珍貴難尋的碧靈花!”
寶玉卻沉吟道:“這株碧靈花,應是那蛇女先找到的。她曾在周圍徘徊多日,這裡很明顯了留下了她的氣息。此物應對她的修煉很有用處,所以她才選擇在附近養傷。”
延豐眯起眼睛,盯著那株碧靈花問道:“既然如此,這靈藥為何還在原地,卻沒有被她採取?”
瀚雄搶答道:“我爹對我講過碧靈花的靈效,其汁液最佳的採取時機是花將凋謝之時,屆時地表的植株尚未枯萎,而地下的根莖所含的汁液也最為豐富。而我看這株花開得差不多了。可能明天就會凋謝,要想得到其最好的靈效,那才是最佳的採取時機。
那蛇女也許是在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再採取靈藥。而且想煉化出的碧靈液並不容易,至少要有三境以上的修為。她還沒這個本事,只能直接榨取其汁液服食或塗在身上,這才對她有最大的靈效。”
寶玉亦點頭道:“以那蛇女的修為,確實無法煉製碧靈液,目前也用不上碧針丹。所以她會守在這裡,等待在最合適的時機採取這株碧靈花的汁液直接使用,可能對她的修煉很有好處,如今對調治其傷勢也更有好處。”
延豐沉吟道:“直接提取的汁液無法儲存靈效太久。必須當場全部用掉,這麼罕見的一株碧靈花。未免太浪費靈效了。假如有我等這樣的高人將之煉化成碧靈液,再交給那蛇女使用。不是更好嗎?”
寶玉亦沉吟道:“也許吧!但具體是怎麼回事,等問了那蛇女再說,我們先別動這株碧靈花。或許她身為妖族另有使用之法,且將這株靈藥留在這裡,等明日靈效最佳之時。”
瀚雄將那枚碧針丹還給了寶玉。寶玉將其裝回小瓶又揣入懷中,走下亂石坡回到了方才說話的高崖邊。延豐看了那株碧靈花一眼,又看了看瀚雄與寶玉,也走了過來站在寶玉身邊背手遠望道:“小路先生,您看,此地的風景真是雄渾壯美啊。”
他們就在高原深山中,身前便是一道千丈高崖。向遠方望去,連綿的群山峰頂有皚皚的積雪,與天邊飄浮的朵朵白雲錯落相連。寶玉點了點頭道:“景色很美,站得高,視野才能如此遼闊。”
延豐又一指遠方道:“從這裡竟然能看見,傳說中巴原九丘之一的神山武夫丘。”
武夫丘難道在那個方向嗎?寶玉納悶的反問道:“不對吧,是不是延豐先生搞錯了?以我們此刻的立足點,我記得武夫丘不在那個方位。”
延豐卻很肯定的答道:“是小路先生記錯了,武夫丘就在那裡。您看那幾座山腳下一片翠綠、山頂上有一層雪白的高峰,那雲端有凌空的索橋相連,宛如仙人居所。以我的修為隱約能見,不知以小路先生的修為,在這裡能否看得清?”
那遠方的高山之間有飛渡雲端的索橋相連?寶玉的目力遠超常人,但站在這裡也看不清,因為太遠了!寶玉不信以延豐的五境初轉修為,目力能超出他這麼多,於是下意識的又往前走了兩步,凝神細觀。
就在這時,寶玉的後背突然捱了重重一擊!這一擊猝然而髮帶著法力欲將他卷飛,同時這法力也欲透體而過將他的形骸腑臟盡皆震碎。
猝然發難者是延豐,他就站在寶玉身後兩步遠的地方,而寶玉的身前便千丈絕壁。人若從這個地方被打下去,恐怕連屍骨都找不著了!延豐先指著遠方的山峰說話,吸引與轉移了寶玉的注意力,在背後突然動手,令人防不勝防。
在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好的位置偷襲,延豐事先沒有流露出異狀,也沒有祭出法器讓寶玉有提前反應的機會。他運轉法力凝聚於右掌,說話間冷不丁便擊向寶玉的後背,務求速戰速決。
延豐本以為這記偷襲萬無一失,但他的手掌拍中的卻是一片青碧色的光霧,觸感柔軟帶有彈性和韌性,就像是一片張開的蓮葉。光幕往後一退再向旁一卷,竟將這一擊的力量給引卸到了側前方。
碧光隨即收去,延豐陡覺得眼前一空,放眼只見遠方的藍天白雲,與此同時,他的後背也捱了重重一擊!延豐認為寶玉絕不可能有防備,待到反應過來亦於事無補,他當然也沒有防備寶玉。
只有延豐本人清楚自己的感受,他擊中的是一件法器、竟能隨形神變幻的法器,那就是神器了!可他做夢都想不到,寶玉區區一名四境九轉散修,怎會身懷神器?而且就算寶玉有神器,也不能融入形神中自如變幻啊?但他已來不及再多想什麼了。
延豐畢竟是一名五境修士,出手擊中似是一片蓮葉化做的光幕便覺不妙,隨即動轉法力護住全身正欲後退。而寶玉已收起蓮葉神器,祭出了自己的石頭蛋。石頭蛋自懷中飛出繞了個弧線,化為腦袋大小的一團光影,打在了延豐的後背上。
延豐的身形宛如被一柄巨錘擊中,巨大的撞擊力將他砸飛,就像一隻大鳥般飛向了高崖之外。不過這隻“鳥”不是自己飛起來的,而是被人扔出來的。若不是他及時運轉法力護身,而且以飛衝之勢卸力,差點連骨頭都被打斷了。
在這性命攸關的生死之際,延豐所有的潛能也被激發了,在數丈外的空中翻滾轉身,手中已揮出了法器。他來自鄭室國的修煉宗門英竹嶺,隨身法器是一根黑色發亮、帶彈性的短鞭,看器形是一截竹根所煉製。
竹根祭出,幻化成光影節節分開,竟成了一支十丈長鞭,不僅是向寶玉揮擊而去,也欲捲住那陡峭的石壁。但石頭蛋爆發的法力如浪湧般追著延豐的身形而至,又聽見“嘭”的一聲響,那竹鞭幻化的光影與一股無形之力相擊,將延豐的身形又震了出去。
延豐不會飛,就這麼直接從千丈高崖上摔下去當然必死無疑。可是對於一位五境高手來說,自懸崖峭壁墜落未必致命,就算身形離開了山壁,只要在法力所及的範圍內,便可以將自己再捲回來,藉助法器則更方便,否則世間修士也不能登臨那些艱險高峰了。
延豐祭出黑竹鞭欲卷向崖壁,卻因石頭蛋的又一波攻擊被震得更遠,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劣勢。他身形飛在虛空不受力,而寶玉站在高崖邊腳踏實地,就算他的法力更強,寶玉也可以把他打到更遠、更危險的距離,而無需在鬥法中真正擊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