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奕的聲音淡淡的,卻還是給人一種壓迫感,蘇柏青自然說好,那個人是他的女兒,總不能讓他感覺連女兒的事情都不上心,無論蘇慕煙跟沈靑書還是薄奕,那都是人中之龍啊!
傅知夏到達蘇家是在半個小時之後,蘇柏青已經離開房間了,薄奕倒像是這裡的主人,拿著書架上的書隨意翻看。看到傅知夏推門而入,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起身道:“接近三十九度的高燒,現在應該退了一些。”
對於蘇慕煙房間裡突然出現了一位年輕男人,傅知夏相當意外,但她還是先給蘇慕煙把了脈,又從袋子裡取了一些藥遞給等在外面的傭人:“草藥浸泡十分鐘,文火一個小時。”
“出門還隨身帶著藥?”薄奕看著她的大袋子,點頭道,“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名醫。”
傅知夏這才得空仔細看向這個陌生男人,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裁剪得體用料上乘,看得出來價值不菲,襯衫的紐扣被解開幾顆,露出比女人還要白的面板。此刻他正坐在蘇慕煙常坐的那張紅色手指轉椅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轉椅的扶手,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跟暮煙是最好的朋友,但從來沒有見過她身邊有你這樣一位朋友,不知道先生貴姓?”
薄奕從口袋裡掏出一片口香糖,放入口中輕輕嚼起來,桃花眼輕輕眯著,打量著這個打敗妹妹的看似平平無奇的女人。
恬淡如菊,眸光清澈,薄菁輸給她,也是正常。
這個女人看得出來,根骨之中有特別之處。
“免貴姓薄。”
在傅知夏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倒是忽然開了口,“她怎麼起的燒?”
“應該是晚上凍著了,還有些急火攻心。”
“薄”這個姓還是讓傅知夏沉思了片刻,她望向男人的眉眼,還是看出了一絲熟悉感,微微勾起嘴角:“你就是薄奕。”
薄奕愣了一下,隨即讚許地點頭道:“傅小姐果然好眼力,未曾見過一面也能認出來。難道傅小姐關注過雜誌?”
“兄妹之間總有些相似。”傅知夏盈盈的眸子緊緊鎖著他的反應,“但我不覺得薄先生會跟慕煙有什麼瓜葛。而且,薄先生應該清楚,慕煙很快就是我嫂子了,你這樣著女孩子家的閨房,不太合適吧?”
薄奕口中的口香糖迅速嚼動,又抵到一邊,他單手撐著額頭:“我今天是蘇家的客人,要不是我,蘇慕煙現在還在發燒,燒死了說不定都沒人知道,你這口氣聽著,不太像感激啊!”
傅知夏聽得心裡一沉,慕煙雖然不說,但是她多少能看出一些來,只是蘇家怎麼說都是她的家,蘇柏青畢竟是她爸爸,雖然給了她很多絕望,她現在依然願意回來,說明她對這個家還是重視的。
“接下來我會負責照顧,沒什麼事的話,薄先生可以離開了。”
薄奕哂笑了下:“傅小姐對我這麼不友善,是因為我妹妹跟霍總的事麼?我妹妹都這麼大度要成全你了,你應該感激才對。不然憑著我妹妹無敵的美貌和才華,你覺得你家霍總能把持得住麼?”
傅知夏側了側頭,微笑道:“薄小姐將人讓給了我,我確實應該好好謝謝她。終身幸福都能讓,薄小姐的度量真是讓人佩服的。”
薄奕眯眼,這個女孩看著年輕,卻是聰明,說話做事分寸把握到位,既不會得理不饒人,也暗藏著鋒芒。他的兩個妹妹,到底是家裡驕縱慣了,確實有比不上別人的地方。
“霍總,傅小姐在裡面。”蘇柏青沒想到才一個盹兒的功夫,霍劭霆就趕到蘇家了,這傳言非虛,霍劭霆對傅知夏那是盛寵,自家的女兒結交朋友的眼光確實是不錯的,跟那個蘇萸不一樣。
她現在身邊任何一個人,那兩個男人自是不用說,單單傅知夏和霍劭霆,那就不是粟城隨意的貴族可以搭上邊的。
想到這裡,他感覺自己應該對蘇慕煙再上心一些。
薄奕不料這種場合也能碰上霍劭霆,他拉過垃圾桶,將口香糖吐出,即便是那樣的動作,他做出來也有三分痞氣,七分清貴。
霍劭霆看到裡面坐著的薄奕,眸光微冷,那個時候在霍氏總裁辦公室,薄奕的態度也是強硬的,後來不歡而散也就沒有什麼聯絡。
也不能說是沒什麼聯絡,薄奕還惡意攔截了他幾樁生意。
“霍總,真是巧。”薄奕站起身來,那五個手指的轉椅因為他的起身朝右旋轉了一下,霍劭霆大步走到傅知夏面前,以一種極強的保護姿態將女人攬過,“巧。”
“傅小姐不過才到,霍總後腳就跟著來了,這是有多不放心?”薄奕單手插著褲袋,目光掃過床上依然睡著的女人,“男人總是應該以事業為重,一天到晚黏著女人,霍總的事業怕是會受挫。”
“薄先生唇色微紫,心臟應該有些小問題。以事業為重這樣的思想於你而言是不合適的,你應該多想著怎麼讓自己身心愉悅,而不是隻惦記著工作,事業固然重要,也不是最重要的。畢竟,事業受挫總比身體受挫要好得多。”
“霍太太口齒伶俐,跟霍總果然是一家的。”他微微勾唇,有些意外傅知夏的眼力,正想著要說些什麼懟回去,卻發現床上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蘇慕煙睜開眼睛的瞬間腦袋都是懵的,她昏昏沉沉地看著房間裡不知何故多出的這麼多人,覺得腦子有些不聽使喚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