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再過兩年,年家嫡次女該到了選秀女的年紀了...”
這小年氏簡直就是貝勒爺一路暗中護著拉扯大的。
蘇培盛頓時覺得怎麼有一種年家有妻初養成的感覺啊?
“恩,等入夏了將她安排到額娘宮裡多陪陪清歡。”
年氏所出的小格格清歡,也該到了選塔拉溫珠子(女伴讀)的時候了。
胤禛只想讓年氏多與額娘和孩子們多親近親近,省的將來入了府裡,與孩子們相處產生隔閡。
畢竟她如今比暉兒和晟兒還小一歲....
“蘇培盛,爺是不是老了?”胤禛輕輕嘆氣道。
“爺,您今年才三十而立之年,而且距離您的三十歲生辰還有好幾個月呢...”
蘇培盛不知道貝勒爺這些年來為何總是反反覆覆的問這個問題。
而且爺愈發的注重養生,甚至苛刻的不允許頭上出現一根白髮。
爺甚至為了虛無縹緲的青春永駐,竟然開始服用那些牛鼻子老道們煉製的奇奇怪怪丹藥。
蘇培盛越發琢磨不透爺的心思了,爺還不到三十歲呢,到底在擔心什麼?
“恩...”胤禛失落呢喃道。
這些年來,他親眼看著年氏從黃髮垂髫的孩子出落成金釵之年,明年又該到女子最美好的十三豆蔻年華。
他還要煎熬的等到年氏十五歲長成大姑娘,與他這個合意的情郎結髮為夫妻,親手為她挽起青絲,陪著她從矇昧未知,到情竇初開,再到白髮翁媼。
他只奢求在她出閣之時,一如年少時,牽起穿著嫁衣的她,陪她度過摽梅之年。(語出《詩經》,用以比喻女子花葉繁盛,要委身於他人為新婦)。
可他已經三十歲了,他必定要離世的比她早,到時候留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在這世上,她被欺負了該怎麼辦?
可她那樣跋扈驕縱的性子,除了他,還有誰能護她一世無憂,平安喜樂?
這些年來,他就算再想她,都沒勇氣來見她,他不想讓她看見他漸漸變老的樣子。
“蘇培盛,取丹藥來~”心中愈發忐忑難安,胤禛習慣性的朝著蘇培盛伸出手。
“爺,奴才忘帶了..”蘇培盛垂著腦袋支支吾吾的說道。
其實他不是真的忘了帶丹藥,而是擔心爺的身子骨。
府裡的丹藥房每個月採買的硃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這些煉丹材料,數目多的讓蘇培盛心裡發慌。
旁的蘇培盛不知道,但那硃砂據說也是煉製劇毒鶴頂紅的材料之一。
蘇培盛心裡害怕極了,爺這幾個月幾乎日日都要服用這些丹藥。
“狗奴才!!拿來!”
胤禛伸手去奪蘇培盛藏在袖子裡的丹藥瓶子,服下一顆,才勉強覺得心安了許多。
.......
端午之後,宮裡就來了旨意,讓年瑤月去當四貝勒獨女清歡格格的伴讀,說起來清歡格格與她還有血緣關係呢。
她大伯家那位紅顏薄命的堂姐,就是清歡格格的生母。
第二日清晨,從紫禁城裡來了一輛寬敞的馬車。
年瑤月撐著油紙傘,逆著晨曦微光,踏上了馬車。
才鑽進馬車,就看見馬車裡端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