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倀,你能靠點譜兒嗎?不是說搞定了嗎?怎麼一大早兒就被點名兒了?我剛跟那兩個小丫頭吹完牛逼,瞬間就啪啪打臉吶!”
跟著那兩名品級不低的侍監一路向坤華宮而行,夏凡卻根本沒有心思觀賞皇宮之中的景緻,恨恨地在心中數落著倀奴。
“主人,我也納悶兒呢,就我昨天兒晚上那一通操作,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地動山搖,鬼哭神嚎!按理說那老孃們兒的心理陰影面積根本無法計算,應該一想起主人您就膽兒顫,絕對不敢再見您了啊!可是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倀奴表示很無辜,很不理解。
“看來那老孃們不是一般人,得小心對付……”
其實夏凡很信得過倀奴的本領,記得當初在萬華秘境之中的時候,聖祖蒼龍曾告誡過自己,尋幽入夢不要選擇實力遠強於自己的人,有可能會被反噬。
按照這樣看來,那個老孃們兒恐怕是沒有中倀奴的招兒,這位麟武帝后果然也非等閒之輩,實力不容小覷。
一路上暗暗思忖著,夏凡的心裡是越來越沒底,不禁後悔昨夜這一招恐怕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到了坤華宮夏凡也完全無心留意周遭的極致奢華,只見殿中正尊大位之上端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鳳冠霞帔,尊儀無雙。
“兒臣昊瑀給母后請安!願母后風華永駐,青春不朽!”
夏凡嘴上隨口謅上兩句,極為不爽地就要跪拜磕頭,心中暗罵就當提前給這老妖婆送終了,死者為大,磕個頭祝你一路走好。
“快免了這些個禮數吧!這可憐的孩子,怪叫人心疼勁兒的……”
正要跪拜,卻忽聽皇后臻虞柔聲開口,夏凡不禁一愣,原本以為對方會先給自己個下馬威,沒想到卻是先給了顆甜棗兒,恐怕接下來這一棒子可不會輕,夏凡更加警惕起來。
“你這孩子倒是會說話兒,怪招人樂兒的,哀家還談什麼青春,聽著讓人笑話。”臻虞笑道。
“兒臣斗膽跟母后說句心裡話,若不是礙著輩分和禮數,昊瑀險些忍不住要叫姐姐了!”夏凡昧起良心來根本沒有底線。
“哎呦你這孩子!快別站著說話兒了!快賜坐!”臻虞笑得更開心了。
“……謝母后!”夏凡不禁心中暗忖,對待“昊瑀”這個不招人待見的廢物竟然也能捨得這般笑臉,這老婆子的笑裡藏刀簡直爐火純青,不愧為後宮之主,千萬不能大意。
於下方位置上坐下,手邊的小桌臺上已經備好了果品茶點,夏凡自然不敢入口,以防有毒。
臻虞道,“你說你這孩子,這麼多年從來也都不到哀家這兒來,都長大成人了,哀家才認得你的臉。”
“兒臣有罪,未能時常來給母后請安。”夏凡小心著道。
“原來你還知道有罪啊?”臻虞說這句話時似笑非笑,猜不出喜怒。
“母后恕罪!”
見話鋒不對,夏凡立刻站起身來抱手恭禮,故作惶恐地說,“並非兒臣不想來給母后請安,而是不敢來。
多年來兒臣的庭院之中用度極貧,兒臣連一件不失禮的衣裝都沒有,根本無法出門,更不敢前來冒犯母后。
直到前日要與孤煙瓏氏公主見禮,有禮常官特意去尚衣監為兒臣討了幾件現成的衣裳,這才得以不在他國面前失禮,今日也才敢來拜見母后。”
毫無疑問晉榮的事情是繞不過去的,夏凡索性搶先佔據主動,自己掌握節奏,省得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竟有此事?!真是荒唐!”臻虞聞言當即變顏變色,“堂堂麟武昊氏皇子竟然會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來呀,傳尚需監總管事晉榮過來!”
“是!”
當即就有侍監急忙下去通傳晉榮。
這會兒夏凡偷眼觀瞧臻虞,只見其正目光凝凝地盯著自己,彷彿是要將自己吃掉一般,夏凡心中打鼓,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玩兒得過這個老妖婆。
“老奴晉榮,叩見皇后主上!”
不過片刻,大侍監晉榮便恭卑跪伏在了坤華宮中,得到了皇后傳召九皇子昊瑀的訊息,晉榮早就在坤華宮外候著了。
此時晉榮仍然拖著兩條脫臼的手臂,神色憔悴,模樣慘淡。
夏凡見狀不禁苦笑,晉榮為了跟自己打官司竟然一直沒有將手臂復位,也不怕落下殘疾。
皇后臻虞見到晉榮的樣子故作詫異,問道,“晉榮,你這手臂是怎麼一回事?”
被皇后這一問晉榮頓時是聲淚俱下,“回稟皇后主上,老奴也不知道究竟哪裡得罪了九皇子殿下,昨日九殿下召老奴前往微露庭,老奴遵命前去,誰知一到微露庭的大門之外,九殿下便一把抓住老奴,直接把老奴的兩臂給卸了!”
“大膽奴才!”臻虞當即怒道,“本來是九皇子告你尚需監剋扣供給,你這奴才一來便反咬一口,反倒惡人先告狀!你該當何罪?”
“老奴冤枉!”晉榮顫抖伏地哭喪著道,“尚需監向來辦事嚴守規矩,絕無半點剋扣,反倒是昨日九殿下脅迫老奴給微露庭多送了許多衣食用度。當時老奴不能反抗不得不從,所以便順從了九殿下的要求,原本便想著事後來給皇后主上請罪!皇后主上!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望皇后主上明察!”
“句句屬實?你敢在此立誓嗎?”不得臻虞再說話,夏凡直接搶話道,“昊瑀願在此立下天道大誓,今日在此所言若有半句虛假,天打雷劈,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