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秀就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蛇,瞬間激動起來,漲紅著臉,不服氣“婆婆,我也是一片好心。”
“琴秀!”林青山往王琴秀面前一站,投下一片陰影,徹徹底底的擋住了王琴秀的視線。
“琴秀,你是不是想毀了海宏的前途,是不是想讓咱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的窮困潦倒?”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
王琴秀嚥了口口水,乾巴巴的道“沒忘,沒忘。”
“沒忘現在就跟我回去。”林青山一把拽起王琴秀,徑直朝院外走去。
王琴秀一步三回頭,面目猙獰可怖。
直至越過院門,林青山才回頭,抬高聲音“娘,海宏入學了,我也就放心了。”
“短時間,我跟琴秀不會再回來了。”
“等我錢攢的多一些,一次性送來。”
“就是,就是……”林青山支支吾吾,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水山做手術的那天,娘記得託人給我個訊息。”
“兄弟一場,他辛苦了那麼多年,我總得在手術室外等著他。”
老太太抬眸,隔著偌大的院子,深深的凝了林青山一眼,應了下來。
林青山黝黑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轉身,拉著王琴秀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老太太哀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要是她當初沒那麼縱著青山,娶個賢婦回來,這日子就不會過成這樣。
“奶奶,讓您受為難了。”
林海宏上前,攙扶著氣的發抖的老太太,自責道。
老太太拍拍林海宏的肩膀“好孩子,這不怪你。”
“這怪誰,也怪不到你啊。”
歹竹出好筍,最危難最痛苦的就是這個好筍。
“你們快去屋裡午休歇歇,一會兒還得去上學呢。”
……
巷子口,林青山沒有給王琴秀一個好臉色。
林青山不痛快,王琴秀也是一肚子牢騷。
“都這麼著急幹嘛?”
“辛辛苦苦才找來,連飯都沒趕上吃,咱就留下吃口飯喝口水再走也行啊。”
林青山咬牙,身側的手青筋暴起,厲聲喝道“你就非得鬧的雞犬不寧,得罪所有人才滿意,是嗎?”
王琴秀被吼的打了個寒顫,反應過來後,推了一把林青山“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這村裡,兄弟妯娌的,一家有困難,另一家誰不過去搭把手。”
“呵。”林青山冷笑一聲。
“搭把手?”
“我看你是巴不得水山的病治不好,你鳩佔鵲巢,把這個院子據為己有,最好還能把非晚養在自己身邊。”
“王琴秀,咱倆老夫老妻二十年來,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麼?”
王琴秀眼神閃爍飄忽,正欲爭辯。
就見巷子口來了個流裡流氣的少年,眼睛長在頭頂,吹著口哨,嫌棄的瞥了林青山和王琴秀一眼,啐了一口“鄉巴佬。”
“你們是誰家的窮親戚?”
“新搬來那家的?”
“還是申老頭兒家的?”
王琴秀外強中乾窩裡橫,話在喉嚨半天也沒擠出半個字,還是林青山擋在王琴秀身前“這麼小的年紀,我不跟你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