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一人帶著四個孩子,踏出了小巷,循著熱鬧,往人聲鼎沸處而去。
俞非晚饒有興趣的漫步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裡。
不及日後繁華,但也別有趣味。
任何人之間,似乎更加淳樸簡單。
逛來逛去,李蘭咬咬牙買了一根包裝精緻的鋼筆作為林海宏的拜師禮。
真貴啊。
怪不得,過去千百年,正兒八經的讀書人,都是燒錢花的矜貴人。
虧得現在政策好,要不然家裡這麼多孩子,根本送不起去唸書。
至於布,李蘭最終還是沒買,在售貨員的遊說下買了成衣。
原來,城裡人已經很少買布量體裁衣了。
“怎麼感覺,一到城裡,這錢就不值錢了?”
李蘭忍不住喃喃感慨。
“不行,不能坐吃山空,得儘快想法子掙錢了,還欠著人家兩千塊呢。”
李蘭只覺得壓力如山,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也就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心情,決定草草的歸家。
林海宏手裡握著鋼筆盒,心緒複雜奇妙。
明明是冰涼的金屬觸感,可他硬生生的從這份冰涼裡感受到了灼熱,直竄他心底。
這是一支價值不菲的鋼筆,他看得出來,嬸孃付錢的時候也是咬牙再咬牙,剜肉似的生疼,但最終是掏出了錢,一張一張點著,雙手遞給了店家。
這,這都是為了他。
林海宏緊了緊手,看著身前那道並不算高大還在長吁短嘆的身影,突然間只覺得什麼都不怕了。
許是林海宏的眼神過於明顯灼熱,李蘭驀地覺得不自在,一轉頭就撞上了林海宏那雙如九天豔陽的眼睛,更不自在了“嬸孃不是捨不得花……”
好吧,李蘭說不下去,她就是捨不得。
李蘭頓了頓,換了種說法“這鋼筆,雖然貴,但只要你能看著陸老師學到真才實學,那就花的值。”
“這就是你小叔口中常說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我不心疼,我一點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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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裝了,要心疼死了。
對於她這種幾十年都扣扣搜搜過日子的人,花錢如割肉。
“嬸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長大後,也會好好孝順您的。
這是林海宏沒有說出口的話。
李蘭表示,心更疼了。
這麼好的孩子,偏偏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