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婆子的心會在這處小小的院落重新復甦。
“你們先進屋暖和暖和,我熬些漿糊。”
付婆子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觸碰過對聯了。
過年貨節,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差別。
冷冷清清,心中還揹負著沉重的罪過。
原來,她也擁有辭舊迎新的時刻。
俞非晚一進屋就看到了那盆擺在火爐旁不知名的花。
窗外雖是寒冬臘月,但花的葉子綠油油的,生機勃勃。
見俞非晚看向那盤花,付婆子一邊將一小把麵粉和一小杯水倒進碗裡攪拌,一邊淡笑著“前些日子在垃圾堆上撿的。”
“跟小貓一天撿回來的。”
小貓很粘人,寸步不離的跟著付婆子,小爪子一下一下撓著付婆子的褲腳,喵喵喵叫著。
也許小貓咪也知道面前的付婆子是給予了它新生命的人。
付婆子很小心,生怕踩到小貓咪。
漿糊不一會兒就熬好了,俞非晚自告奮勇踩著板凳成了貼對聯的主力軍。
還好,也算平整對稱,沒丟人。
對聯一貼,小院又亮堂了幾分。
“付奶奶,我們得回去了。”俞非晚摸摸自己越發乾癟的肚子,將付婆子扶進了屋。
付婆子從褥子下拿出一沓兒被壓的平整的錢。
最大的面額也就是一塊。
“提前給你們壓歲錢,明兒大年初一,我得去燒香。”
“一人五塊。”
俞非晚連連擺手,五塊錢的壓歲錢在這個年代是一比鉅款,小孩兒們趕集才帶五毛。
付婆子態度堅決“給你們奶奶開心。”
付婆子眉眼慈祥,聲音柔和溫暖,看向俞非晚和俞萍就像是在看自己血脈相連的家人。
俞非晚斂斂眉,付婆子這是在移情嗎?
將那些被猝不及防的意外強迫壓制的洶湧感情,寄託在他們身上。
不好拒絕啊。
拒絕反倒是傷了付婆子的心。
可她也不能真的要五塊啊。
瞧這有零有整的面額,就不難猜出這是付婆子僅有的積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