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
俞萍在語言上有驚人的天賦。
用老話說就是在這一方面分外開竅。
大下午,載著兩床褥子的俞水山才冒著寒風歸來。
“彈棉花那裡人多得很,我看價格公道棉花也光滑細膩沒毛刺,又排了老長隊,就索性多彈了一床。”
“孃的褥子也鋪了不少年頭了,壓的扁扁平平,不舒服也不暖和。”
李蘭上手摸了摸厚實柔軟的褥子“是挺不錯的,早該給婆婆換床新褥子了。”
“亂花錢。”老太太的嘴角帶笑,眼裡有光,可還是在下意識嘴硬“老人家哪裡能睡的了這麼軟的褥子。”
“婆婆就睡得。”
李蘭抱著褥子,大步流星的跨過門檻,就要去給老太太鋪床。
老太太彎了彎眉眼,指了指另一床褥子。
李蘭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婆婆有所不知,海宏對水山崇拜孺慕,這褥子還是要讓水山去鋪,順帶溝通下叔侄感情。”
“以後不短時間大家都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讓這對叔侄繼續冷淡下去。”
“一個比一個內斂自持,海宏更是個悶葫蘆,別人不靠近,他也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這可不行。”
“水山是長輩,就讓水山主動跨出去這一步吧。”
林海宏的性格,是在王琴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打罵虐待下形成的。
習慣性就將自己侷限在一個小筐子裡。
除非是對方先展露善意敞開心扉,林海宏才敢嘗試著將自己的小筐子擴大,把對方容納進自己的生活。
水山也是個慢熱不善言辭的讀書人。
她要是不推一把,這倆叔侄可能會憋死都不知道應該怎樣相處。
“你是個好的。”
老太太握了握李蘭的手背,唏噓不已。
李蘭挑挑眉,頗為自得。
李蘭對著俞水山抬了抬下巴“記得去給海宏鋪床。”
“多笑。”
“別緊巴巴冷著一張臉,平白讓那孩子恐慌。”
俞水山:……
這話說的他有多凶神惡煞似的。
俞水山笑著點點頭,在李蘭和老太太相攜去了西堂屋後,自己也抱著另一床褥子去了西屋。
要多笑!
俞水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上揚了努力勾勒出一個自然和藹的笑容。
“爸,你笑的好像故事裡的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