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妙,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大當家輕描淡寫的說道:“最近朝廷不是將一些通緝公文發到青山來了嗎?那我們就向朝廷通風,說在山外村看見了可疑的人。這樣朝廷的人自然會找到山外村去。據說朝廷血族的人,一個個都是非常兇惡難纏的角色,和他們比起來,我們簡直就是良民。他們若去了山外村,對村子裡的人來說不是災難?若是那些倔強的獵人態度不好,再頂的幾句嘴,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打起來?要真那樣,山外村還有可能存在?”
大當家喝酒和另幾位當家不同,那幾位當家是抱著罈子猛喝,他卻是將罈子裡的酒倒入碗中,既有粗獷,也不失斯文。他端著碗喝了一口,冷冷一笑,說道:“而且,我也多留了個心眼。你們想想,山劫寨縱橫青山這麼多年,有哪一個村子曾經挑釁過你們?而且還殺人,還殺的一個不剩!這說明什麼?說明山外村裡的確藏有高人!既然是高人,為什麼會甘心呆在一個小山村裡?”
“為了躲債!”四當家頓時說道,想了想,又道:“或者是躲避仇家!”
大當家點點頭,道:“總之是為了躲避外面的世界,因為外面的世界已經容不下他。那麼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或許朝廷通緝的人真的就在山外村裡?”
大當家眼中放著光,說道:“若真是這樣,那就是我們有功,我們就可以拿著這份功勞加入朝廷,成為血族的一員!現在要加入朝廷容易,但要成為血族一員太不容易了,這或許是一個天賜的機會。相反,就算那個高人不是朝廷要的人,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高!實在是高!”大當家話剛落音,三當家就激動的站了起來,朝弟兄們環顧一週,高聲道:“大當家此計何止是順水推舟,簡直就是深謀遠慮,借刀殺人,一石二鳥啊!”說著,三當家朝主位深深一拜,誠摯的說道:“大當家的,你沒來的時候,我還自認韜略還可以,但和你一比較,我真是覺著活著都多餘了。”
說著,三當家舉起酒罈,朝弟兄們一一掠過,道:“弟兄們,我們能有這樣的大當家,以後一定能夠飛黃騰達。來,我們一起敬大當家!”
“對對!我們敬大當家!”
大當家微笑著舉起酒碗,和眾人輕輕一碰,心裡卻在不屑的冷笑:“你覺得自己活著多餘,那最好早點去死。就你那樣的還叫韜略可以?你那叫韜略?你們就是一群只知道仗勢欺人的白痴。徐武能的實力在山寨裡不弱,身邊也有四五十個人,就這麼被別人輕輕鬆鬆的滅了,山外村的那個高手絕對不簡單!你們這些坐井觀天的傻子,哪裡見過什麼真正的高手。就你們一群人跑過去報仇,沒準都會統統死在那裡。若不是我還要借用你們的力量,真想把你們這些蠢貨統統給宰了!”
心裡雖這樣想,但表面上還是裝的很欣喜的接受眾人的奉承,大當家將酒一口飲盡。
四當家說道:“大當家,我明早就派人去衙門。”
大當家擺擺手,說道:“不用了,這事我已經吩咐人去辦了,現在應該已經把訊息傳到朝廷了。任何事一旦做出決定,就必須要雷厲風行,不然就夜長夢多了。”
四當家頓時豪邁的將酒罈子往桌上狠狠一頓,竟然將酒罈子給砸碎了,高聲道:“大當家真是英明!”
看著四當家收拾酒罈碎片的模樣,大當家心裡那個汗,自語道:“我怎麼會認識這麼一群傻子!還坐在一起喝酒!”
“你們放心吧,徐武能的仇,一定會報的。”
大當家站起身,對眾人說了一句,又道:“你們接著喝,我去休息了。”
“好嘞!”
就在這時,一道並不屬於這個大堂裡的聲音傳了過來:“大當家的這麼急著想睡?我勸你還是不要睡了,好好珍惜醒著的時光。因為你再睡下去,就醒不來了。”
“大膽!什麼人!?”
眾人頓時站了起來,一個個瞪著眼睛環顧四周,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說話。
砰!
大堂的房頂突然被打穿一個孔,緊接著一個大漢發出一聲慘叫,在地上掙扎起來。
眾人朝他望去,見一支長長的利箭刺穿了他的喉嚨,並將他整個人頂在地上。
“好大的力氣!”二當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支箭顯然是從天而降,先將房頂打透,然後穿透了大漢的喉嚨,再硬生生的釘進了地底。他也擅長弓箭,知道這一箭的難度,這得需要多大的臂力!
“究竟是什麼人?”
砰!
又一箭襲來,準確無誤的擊中一人,只是這次出現了偏差,不再是喉嚨,但卻也穿透了目標的心口,將他釘在地上,也是活不了了。
“你們這群無惡不作的惡棍,每個人手中都有許多條命吧?那麼那些死在你們手中的人,有的恐怕也不知道你們是誰。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們我是誰?”
砰!砰砰砰砰砰——
話音一落,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箭雨,儘管每一箭所打中目標的位置不同,但每一箭都擊中了目標,竟然沒有一支空箭。
轉眼間,大堂中已有一半的人倒地。
“快!快找掩護!”三當家狂喊著,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望著酒桌,然後鑽進了桌子底下,高聲道:“快!快躲進來!”
大當家終於忍不住大罵道:“你這個蠢貨!他這箭連房頂都能打穿,連地面都能打穿,這個破酒桌難道攔得住!?”
二當家勇猛無畏,竟跳向了酒桌,掄起雙斧,仰天高喝道:“有本事就出來較量!躲在暗裡算什麼英雄!”
“我從沒說過我是英雄。”
啪!
大堂的房頂像是被重物狠狠砸開一樣,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左手握弓,右手拿著一支箭。他順勢來到二當家面前,像是很隨意的將手中箭送進了二當家。
一箭從腦後穿了出來。
二當家愣在酒桌上,臉上的表情凝固,如同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