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玄機，目光驚喜道：“陛下，閣老動用龍脈之威了，敵人必將被閣老斬殺！”
皇帝苦笑，無論民間對他的褒貶如何，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並且思維靈敏，頭腦也聰明。儘管曹公公的表現很自然，但皇帝還是往反的方面想了過去。
楊居正是天下第一人，任何敵人來了，都應該被他斬殺。可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迫使他使出了龍脈之威？
這樣的敵人，楊居正能戰勝嗎？
這樣一想，皇帝自然更加焦慮。
“曹公公，要不你去一趟陵墓，把小皇叔請來助閣老一臂之力。”到緊要關頭，皇帝想起了趙信。這倒不是他對趙信有多麼信任，和叔叔們的鬥爭已成為一種習慣，皇帝絕不會有依賴和信任叔叔的習慣。只是楊居正多次和他說過，在朝廷生死存亡之際，小皇叔能起到巨大的作用。他這才想起，朝廷除了楊居正，還有一個和楊居正一般厲害的大人物。
曹公公道：“小皇叔神通廣大，對皇宮的事瞭如指掌。該來的時候，他一定會來的。老奴還是在這裡守護陛下吧！”
“該來的時候？”皇帝有些發怒，道：“現在難道還不是該來的時候嗎？”
“或許他正在抗敵，被其他的敵人給纏住了吧。”
“有什麼敵人比得上鳳凰更難對付！他再不來，這個江山就是他兄弟的了！”說的這裡，皇帝忽然笑了起來，自嘲的說道：“對，他兄弟的，他兄弟當上皇帝后，怕是一定會重用他這個好弟弟，而不會讓他孤孤單單的守陵吧？朕這個侄兒在他眼裡算得了什麼！”
曹公公一臉驚慌，知道皇帝因為受到驚嚇而口無遮攔，連忙勸道：“陛下息怒！這江山是陛下你的，趙棣必將遭到天誅！”
“四叔如此待朕，為了這張龍椅，不惜生靈塗炭，他的確應當遭到天誅！他就算去了地下，也無顏面對父親，無顏面對爺爺！他……他該死！”
見皇帝獨自發火，大罵雷霆，曹公公低著頭不出聲。
和楊居正張青山楚雲雪這些帝國棟樑一樣，他對朝廷的忠誠完全來自於太祖。支援趙鈺反對趙棣也是因為趙鈺的繼承是太祖欽定，他們對趙鈺忠誠其實是對太祖忠誠。曹公公是個老太監，從靖國初起，他就是太祖身邊的紅人，是太監圈子中的風雲人物，無數靖國小太監的偶像。無論是陵墓裡的那位小皇叔，還是起兵的燕王，又或是那些已經被趙鈺害死的王爺們，都曾經和他有過來往。曹公公對他們都很好，因為他們都是太祖的兒子。
至於後來趙鈺對叔叔們下手，一般都是和楊居正商議，他並沒有參與。現在見趙棣大罵趙棣和質疑趙信，他默不作聲並不是不敢出聲，而是不願出聲。
他活著，是為了給太祖盡忠，保護太祖的這位好長孫，卻並不代表他認同趙鈺的一些看法。
“皇帝焦躁不安，大發雷霆了麼？”
正天殿中只有皇帝和曹公公兩個人，此時卻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正天殿外，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男子手執一杆血色的長矛緩緩走了進來。
從他的言語裡，曹公公聽出了一些不敬的意味，連忙攔在皇帝前面，喝斥道：“大膽！你是什麼人！”
曹公公在皇帝面前很溫和，但在外面卻也是一個強勢人物。三十年下來，他依然保持著第一太監的地位，可不光是靠著資歷老那麼簡單。這偌大的皇宮中，能讓他溫言以對的除了皇帝和楊居正這些人，也只有那幾位得寵的貴人。
年輕男子將血色的長矛反在身後，仰起頭微微一笑，神清氣爽顯得非常的精神，目光中充滿自信，道：“楊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