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了黃姓男子,蘇祠望著窗外沉思了起來。
白舟行所說的陛下的諭令究竟是指什麼,對於這個自己還沒有謀面的師兄,他還是很警惕的。
雖然他的老師與白舟行的老師關係不錯,但現在,真正能夠威脅到白舟行夫子之位的人就是他的老師了。
雖然大學仕梅洵以及大學仕蘇浣都在與白舟行爭奪這個夫子之位。
但是如今西林一脈,大部分的權利還是掌控在白舟行的手中,而且是他將處於爭鬥中的西林拉回正軌,能夠與皇帝陛下扳手腕的人絕對不會弱。
昨夜他與老師分析過朝廷以及皇帝,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因為他已經落入了皇帝的棋盤。
這絕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他想脫身,但從昨夜的談話來看,老師沒有讓他從棋盤上下來的想法,還想讓他連線東林和西林。
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真是荒謬,東林怎麼可能願意與西林建立一架友好橋樑,要知道,曾經東林就是毀滅於西林的。
蘇祠沉悶的喝了口茶,然後將杯子扔在了桌子上。
杯子斜斜的在桌子上旋轉,蘇祠轉身離開了房間。
最後杯子滾下了桌面,摔了個粉碎。
......
看到慕梁雲幾人吃的津津有味,鹿兒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隨便吃了些又匆匆上路,對於剛才在房間中的事情,蘇祠也全盤向幾個朋友說出,沒有任何隱瞞。
陽蕭騎馬追上蘇祠,望著蘇祠悶悶的表情,說道:“我想了向,對於那位大先生的話,首先他一定不希望你去京都,因為你去京都代表的就是聖師,而且你本身也有地位去爭奪了所謂的夫子之位。”
蘇祠看向他,雖然他很清楚這只是從理論上面來說,但是聽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說出這樣的話,他還是覺得有些好笑,說道:“什麼夫子之位,我上一秒還只是落雲郡茶村裡面的頑童。”
陽蕭嘴角勾勒出點笑意,說道:“臭屁呢你,我說說你還當真了。”
鹿兒抓著蘇祠的衣襟,說道:“才沒有,除了哥哥,還有誰有資格坐夫子之位。”
鹿兒臉上洋溢著十足的崇拜之情以及百分之一千的自信,彷彿說的就是已經成了的事實一樣。
蘇祠好聲勸導:“鹿兒,盲目崇拜的是不對的。”
鹿兒道:“鹿兒才沒有,鹿兒眼睛可明亮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還努力的睜了睜自己的大眼睛。
蘇祠暢然一笑,然後看向陽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想過,但是即便我去了京都又能做什麼,一沒有熟人,二沒有實力依靠,難道我那師兄這麼膽小。”
這不可能,如果他白舟行都膽小了,這個世間又有幾個膽大的人。
一行人進入古道,道路兩旁有些發黃的荒草。
陽蕭道:“他說了是諭令,是陛下的諭令,”他將陛下兩個字掐的很重。
蘇祠恍然大悟,昨夜老師就和他說過,皇帝很有可能要召他入京都,而白舟行不想他代表顧汾進入京都,進入西林。
他承認了蘇祠的小師叔身份,也希望他永遠在外面做一個小師叔。
所以他讓蘇祠拒絕的諭令,就是皇帝陛下召他入京的諭令。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只是他將思路跳出了這道諭令,他以為陛下還會有其他的諭令,譬如對他家人的諭令。
畢竟皇帝要他做事,給皇家做事,從來沒那麼舒服,如果他手中沒有捏住比你性命更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敢放心的讓你去辦事。
但依照陽蕭這樣的思路,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點了點頭,陽蕭說道:“多想無益,抓緊趕路吧,今晚我可不想跟著你睡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