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倕看了眼他身後的楊秀,兩人交換了下眼神,愁聲道:“那就走吧。”
四人出了石室,蘇詞讓楊秀和左倕走在前面,兩人都被他下了毒,楊秀已經沒有什麼反抗能力,而左倕,喪失了巫山之石,即便是全盛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他身邊還有如鹿這個強大輔助。
“晚輩很好奇左老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
左倕對於蘇詞這客氣的樣子很是反感,說道:“你很聰明,我就是來尋寶的。”
蘇詞對於他語氣上的變化裝作不知道,說道:“左老是盛來樓座上賓,又是段大公子的授業劍師,豈會做這種有損陰德的事呢,晚輩希望左老說實話。”
左倕瞪了一眼旁邊的楊秀,慍怒道:“你既然不肯放過我,又何故做出這種模樣。”
“模樣?”蘇詞故作驚詫道:“左老說笑了,小子師承語淵,尊老愛幼的禮數自然是懂的。”
蘇詞被當今大鴻仕顧汾收為弟子的事情還沒有公開於帝國,但整個白河鎮上知道的人卻已經很多,顧汾作為西林學宮老夫子唯一還在世的弟子,在如今西林學宮夫子之位空懸的情況下,無論是聲望還是地位都是極高的。
所以,一旦蘇詞的身份被顧汾公佈,那麼整個帝國內恐怕沒有幾個人敢輕易動他,不過段興雲與蘇詞積怨已久,而且段興雲本身地位也不低,所打的主意無非就是顧汾沒有公開他的身份,即便被發現,他也可以抵死不承認,以自己家族的實力自己也不會有事。
“左老還是繼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吧。”
左倕道:“我早年與木喀老相識,於我有救命之恩,故而前來拜訪。”
“哦?”蘇詞道:“既是拜訪,為何又出現在這裡呢?”
左倕道:“上山遇到官府圍剿山寨,我當然不能出現在官府之人的面前,順手救下楊秀便帶他來此躲避。”
蘇詞見他說的頭頭是道,沒什麼遺漏,只是嘆聲道:“可憐的木喀老啊,竟然救下個忘恩負義之人。”
左倕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代很壞很殘酷,誰又不會不惜命呢。”
對於左倕這句話他不反對,甚至是認可的,作為一個帝國邊陲長大的少年,他聽盡了祖母講述的那些啃樹根,吃樹皮的事情,也見過不少餓死在路途中的人。
自從臨皇政意外崩卒,歷經平王亂政,值明帝登基,天下安靜了十八載,然而之後徽帝被架空,又受西林學宮左右,東林神教被廢,百姓又遭遇了立國以來最大洪災,挺過一劫之後,徽帝駕崩,公子蘇登基,重建東林,執掌朝局,六年以來,南臨才開始煥發出點點春光。
身旁的如鹿有很大的的感觸,嘟著嘴。
蘇詞話鋒一轉,說道:“晚輩想請教左老一些事情。”
左倕沒有說話,蘇詞笑了笑,直接念道:“革天十二年秋,安帝賜死蒙侯,將軍蘇靖南不甘,高霑公公與丞相葉辰英誣陷其起兵謀反被捕,安帝有徳,流放南疆,然而高公公卻派人刺殺蘇靖南,於夜半之時將其殺死……”
左倕聽著聽著眉頭逐漸舒緩,直到蘇詞的聲音戛然而止,才說道:“這是那張羊皮上的吧,”他的語氣很鎮定,比之前還要鎮定。
蘇詞沒有回答他,說道:“說說這個蘇靖南是誰。”
左倕身邊的楊秀突然轉過頭來,卻迎上蘇詞那對攝人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