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蟬雪突然顯得有些坐立難安,瞧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白水,淺酌了口,潤了潤嗓子,接著道,“那,那姑娘應該很想嫁入王府吧!”
豐晏含笑不語,看著他,回道,“入不入王府,豐晏無謂,豐晏在乎的,自始至終都是能不能嫁於世子殿下。”
“姑娘這話,本世子倒是不懂了。”
這一次的餛飩上的很快,豐晏在謝過小二後就將那碗多腐絲,不加香菜,不要蔥的餛飩推到了柳蟬雪的面前,“世子嚐嚐,可合口味?”
在柳蟬雪舀起一顆送入口中時,豐晏突然問道,“世子可還記得,與豐晏初識是何時何地?”
他咀嚼著嚥下,想了想,答,“姑娘說的可是兩年前的花朝節?就是泣兒初次入長安府的那天?”
豐晏執勺的手略微顫了下,頓懸於空中,嘴角硬扯出抹笑,她點了點頭,目光垂落於勺中餛飩之上,“世子記得不錯,就是那一日,那時,世子綽然風姿就一下落在了豐晏的眼裡,那個時候,豐晏像這長安城裡所有的女兒家一般都深深的戀上了世子,夢裡做的都是能有朝一日可以與世子相攜白首,此生不離。”
“姑娘的意思是要入我平陽王府了?”
雖未見,但她聽得出,他生氣了,森森怒火之差一朝,“世子寬心,就像方才於王府時豐晏同王爺說過的,豐晏不是瞧不清的人,為奴為婢,此生能做的便是替主子分憂,做能討主子開心的事兒,逾距的事兒,豐晏不會做。”
那日,柳蟬雪在定眼瞧了她好久後,愁眉笑展,直起身子,合掌朝她鞠躬一拜,“姑娘知禮,柳序謝不能自已,今後姑娘若有什麼為難的事大可尋去王府,柳序必盡力相幫,以還姑娘今日大恩。”
她淡笑道,“世子言重了,豐晏愧不敢當。”話畢,瞧著屋外人流竄湧,接道,“世子若真要謝,不妨送豐晏快些回府吧!郡主回來若不見豐晏恐怕會不快。”
回長安府的路上,她再無與他說一句話,捏於掌心的帕子被她攪成了一團,豐晏始終都低垂著頭,瞧著前面不遠的影子,小心的跟著,怕走急了踩著,又怕慢了離得遠了再也追不上。
那夜,月色皎潔,她看著路盡頭的長安府幾乎哽咽的對著他道,“世子殿下,請回吧!”
說完,她迅速轉身,走的匆快,一個頭也沒回,徒留柳蟬雪站在那,瞧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又抬眼頂上那鑠金刻畫的三個字,“長安府”。
“豐晏姐姐好—”
“豐晏姐姐—”
是夜,長安府的小侍女皆吃了個驚,一向端莊合禮,半點失儀之狀都不曾有的豐晏跑的那叫一個狼狽,頭上珠花落了一地都不知道。
回了屋的豐晏什麼也來不及想的就躺倒了床上,閉上眼,很沉的睡了一覺,之所以說其很沉是因為,豐晏的這一覺直到顧泣回來也未能醒,本就疲憊不堪,一身傷痛的顧泣,在聽到自己心愛的豐晏居然睡了這麼多個時辰還沒醒後,陰謀化的以為她遭了暗算,忙扶著扈席的手,硬撐著去了她的屋內。
在扈席細細好好的把了幾次脈,再三肯定她只是睡著了後,顧泣才放心的閉上眼,昏死過去。
扈席瞧了瞧錢澧手中的顧泣,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時而驚恐,時而淡然的豐晏,無奈的嘆了口氣,現在的人這都是怎麼了,一個個怎麼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豐晏醒來,她瞧著鏡子,微發了發呆,聽得院子裡有人唸叨著長安郡主忙著履出了屋子,“你們在說什麼?郡主回來了麼?”
得她問的婢女拿著掃帚,恭敬行了個禮後,會道,“回姐姐話,郡主是回來了,昨日裡還來瞧過姐姐呢,只姐姐在睡著未能瞧見。”
之後那婢子再說了些什麼豐晏是一句也沒聽到,她以能用的合禮的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顧泣的面前,望著她的郡主,她“撲通”就是一跪。
顧泣遭嚇了一跳,忙將她扶起,“幾日不見,豐晏就是這樣迎接你郡主我的?現在可不是過年過節,跪我可沒金銀果子拿。”
“郡主~”豐晏抬眼站起,走到她的身後,執起梳子沾了沾新梅浴雪的髮油,替她細細的理著假髮,“郡主這幾日是究竟是去哪了呀!燈花會後不見郡主可真真是將豐晏嚇死了。”
她忽而笑起,“放心,你郡主我福大命大,不是那麼容易死的,那日麼,”她思及那幾日,笑意不經意濃郁起來。
“那幾日怎麼了?”
顧泣笑搖了搖頭,瞥見妝奩低下似是藏著什麼,挪了挪,卻見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她拿起,抬高問道,“這可是連理枝?”
豐晏細瞧,回道,“回郡主,正是。也不知是誰送來的,意頭好的東西也難為做的這樣好看,要不郡主今日就戴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