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村向東三十里便是淮河,廣陵城中的胭脂河是其中一條支流,再沿河而上五十餘里,有個水澱與淮河交通,那裡就是蛟龍澱。
蛟龍澱水不深,但範圍不小,方圓足有數十里,澱中水草密佈,深淺不一,而且高過頭頂蘆葦一片一片,沒有熟悉人帶領,難以進出。
蛟龍澱有此稱謂是因流傳這樣件傳說,當年有條蛟龍在淮河興風作浪,弄得名不聊生,引得仙人發怒,將其滅殺。
仙人與蛟龍相鬥時,偉力把淮河裂開,河水流向他們交戰之地,逐漸形成水澱,這也就是現今蛟龍澱。
蛟龍幫作惡多年沒被剿滅,是因其老巢就在蛟龍澱中,而且蛟龍幫行事很有規矩,劫掠過路船隻,只要錢財貨物,極少殺人,也就沒把江湖上豪俠引來。
在那些江湖勢力與麒麟衛眼中,蛟龍幫無足輕重,這種小惡他們不屑出手,由當地捕快應對就夠。
淮河旁,餘地楊鐵倆人騎行至此,楊鐵擔心問道:“餘地,你真要去蛟龍澱探尋?”
楊鐵算是餘地知心好友,出城辦差的事餘地沒有隱瞞,他也想借著楊家人脈,看看能否有意外收穫。
“我又不傻,先在周圍村莊問問,再做計較,我幾斤幾兩還分得清楚。”
“那就好,不過,蛟龍澱周圍都沒村莊,當年那些村子裡的人都被蛟龍幫趕走。”
餘地皺眉沉思,看著淮河上來往船隻,問道:“這些船隻不少搭人搭貨,行走於此就不擔心被劫?”
“本地商船劫掠較少,他們常年都會交上一筆過路費,外地商船蛟龍幫才會劫掠,而且他們也極少殺人。”
餘地呵了聲,接著問道:“這土匪也知兔子不吃窩邊草啊,還玩上盜亦有道的把戲,那你可知有熟悉蛟龍澱水文環境之人?”。
楊鐵搖搖頭,“當年蛟龍澱四周的村民都散開了去,這十餘年過去,哪能尋得到,再說,他們也怕蛟龍幫報復,怎敢給你們捕快帶路。”
事情至此,餘地也難進一步辦下去,蛟龍澱不好進,怕是有去就無回,又沒個熟悉之人瞭解情形。
這會,一條漁船向兩人駛過來,船頭站著位妙齡少女搖手呼喊,“黑鐵哥黑鐵哥,你們來這幹嘛呀?”
餘地斜著向楊鐵看去,打趣問道:“挺標緻嘛,你的小情人?”
“瞎扯,這是咱村姑娘,她在家排行第三,都叫她三丫頭,我們從小玩到大,只當是作妹妹看待。”楊鐵回了一個白眼說道。
“當作妹妹也可是成為情妹妹嘛,嘿嘿。”
逮著著機會餘地可不放過,誰叫楊鐵那會總拿餘玉景與他說趣,雖說餘玉景已經成了餘地小女友。
漁船靠岸,三丫頭靈活跳下船頭,走進嬌聲說道:“黑鐵哥,你騎馬真好看,還有這捕頭,你也好看。”
餘地神色莞爾,心道這妮子真是天真活潑,看她模樣與餘玉景相仿,常年日曬膚色黝黑,那種健康的黑,手腳纖細修長,顯是經常在水中漫遊。
倆人下馬,楊鐵將韁繩遞給對馬兒感興趣的三丫頭,說道:“我們來這看看,你怎麼一個人就出船,你爺爺呢?”
三丫頭摸著乖巧馬兒額頭,拿眼瞟了幾下餘地。
“爺爺在家曬穀子,我打算打幾條魚回去給大姐,她生下大侄子沒多久,要多補補,女乃水也足些。”
農家妹子說話直接,也沒啥不好意思,不過餘地聽她語氣有些飄忽,像是沒說實話。
楊鐵噗嗤笑了聲,“林爺子家裡會缺魚?怕是你偷懶跑出來玩耍吧。”
三丫頭見楊鐵在餘地面前數落自己,小鼻子皺起,“哪有,家裡忙收我都沒偷懶呢,你再說我就生氣了。”
楊鐵摸摸腦勺,心裡嘀咕平時不都這樣說笑麼,怎麼今天上臉呢?
餘地沒想那麼多,以為是自己這個外人在場,兩青梅竹馬玩伴放不開,隨後藉機說道:“三姑娘,能坐你船去淮河上游看看麼?”
“可以可以,我這就去撐船。”說完三丫頭火急燎燎跑回船上,像是怕餘地反悔似的。
天真活潑女子總是吸引人關注,而且三丫頭容貌不差,餘地對這姑娘不禁添了幾分好感。
倆人將韁繩繫好,一同上了漁船,船上不大,但坐下三人也綽綽有餘。
三丫頭應是常年在水上做活,這漁船行駛很平穩,“捕頭,你是來這遊玩的麼?”
“算是吧,城裡呆久了來鄉村看看也別有滋味,三姑娘,你也別再叫我捕頭,不嫌棄喚一聲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