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蒼木院地廣人稀,居住條件自然比其他幾院要好得多,皆是一人一處院落,在這一點上,林遠雖是新來的,倒也不例外,所以無人注意到,每逢深夜之時,房屋內,那道孤寂的身影身上所流轉的一道道微弱的靈力。
林遠雖是無師指導,但憑藉著自己極好的資質,倒也沒走什麼彎路,只是每日修行皆是在深夜進行,日間又要出門行醫,對於這個十來歲的孩童來說,也著實太過於勞累。
好在他心性足夠堅韌,從未想過要放棄,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堅持著。
年復一年,三年又三年。不知不覺間,林遠已經十六歲,比起兒時的稚嫩,此刻的他早已脫落成一個眉清目秀,模樣英俊的少年。
而在這六年的時間裡,林遠每日的日程也近乎都是行醫、採藥、晚間修煉,日日如此,只是這些年來,因為都是自己一人獨自修行,無人知曉,至於修為到了何種程度,卻是不得而知。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隨著這些年的成長,林遠發現自己的氣力也越來越大,而且是大得異常。幾個月前與三師兄薛離華比試劍招,不料竟將薛離華直接逼得運起了法門,可惜饒是如此,卻也耐不過林遠力大,最終被他一拳轟趴在地上,可謂是“一力破萬法!”
這件事一時傳開,讓蒼木院眾人笑話了足足一個月,薛離華自感臉上掛不住,往後便也加倍苦練。而對於林遠力大無窮一事,眾人也疑惑紛紛,其中最為憂心便是師父莊玄火本人。直到一日,莊玄火將林遠喚至百草堂,一番診斷,卻弄不出個所以然,只道這氣力大些,也只好不壞,因此也不再過問。
殊不知,伴隨著林遠的成長,那顆沉寂在他體內的聖魔血晶,正悄然改變著他的體質。
.......
這一年,大旱災荒,赤陽門周遭郡縣流民四竄,官府無力治理,致使悍匪猖獗,一時間餓骨屍骸遍地,露於塵土之外,又值炎日當空,屍孕瘟疾,四處蔓延。百姓哀聲載道,苦不堪言。
林遠身為醫者,逢災病蔓延之時,便四處奔波於塵世之間,忙碌不堪,期間少有回到蒼木院。莊玄火擔心他這寶貝徒弟在外遇到什麼流匪賊寇,便欲遣人隨行保護,只是門下的幾個弟子當中,都在為一年後的“四院大比”日夜苦練,只有孫鸞月向來不思苦修,素日裡只顧嬉戲玩鬧,倒也清閒。
於是乎,看護林遠安全這一任務,便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門中修行苦悶,對於塵世凡俗,孫鸞月也是嚮往,便欣然答應。
這一陪伴,便就是半個年頭,這半年的時間裡,她隨著林遠行醫四處遊走,一路所見所聞,深觸心靈,不知不覺間,對於自己的這個師弟,心中不禁添了幾分敬佩。
而對於林遠而言,孫鸞月雖是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能與自己日日相伴,心中就已是滿足。
直到半年後,疫情有所控制,他二人回到蒼木院時,已是寒冬臘月。
莊玄火得知自己的兩個徒兒就要回來,激動得一整夜也未閤眼,次日午時見他二人歸來之時竟是廋了一圈,臉上的那一股子激動,又瞬間被一種難以言語的酸楚和心疼所取代。
晚間,廚房內,薛離華難得燒了一手好菜,蒼木院眾人之中,除了季陽仍在閉關修行之外,其餘人等盡都齊聚於此。
時隔半年再次回到院中,不僅是莊玄火,就連在座的兩位兄長也對他二人甚是想念,一時噓寒問暖,廚屋內,那股久違的溫馨之感又再次洋溢著。
“嗯,還是三師兄做的飯好吃!”
孫鸞月一臉幸福地吃著,說著說著,眼角下微微有些溼潤起來。這半年來,她與林遠二人日日風餐露宿,食不裹腹,著實是吃了不少的苦。
飯後,眾人也未就此散去。莊玄火問起他們這半年的經歷,只聽屋內,孫鸞月說起自己如何降服悍匪流寇,滔滔不絕,而林遠則談起自己行醫這半年裡,雖是救人無數,但其中也不乏有疑難雜症不解者,他將這些症狀都盡數記載在醫冊之上,趁著此刻,便也迫不及待地向莊玄火悉心請教起來。
這一聊,又是一二個時辰。聊著聊著,又不知怎的聊起林遠大敗薛離華一事,不禁又是一陣趣笑。
薛離華自是氣不過,老臉一紅,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柄靈光隱隱地靈劍,一番炫耀後,笑道:“嘿嘿...小師弟,上次是我大意輸了,可今時不懂往日,如今師兄我有靈劍在手,自信可不會再輸給你了呢。”
林遠正要說話,只見孫鸞月一臉驚訝,像是望見老樹開花一般,問道:“你突破煉氣七層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