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怎麼可能讓李哲順利換銃,身為一個老軍伍,石秀能看出來的他又豈能看不出來,李哲的這個怪陣最重要的就是這種火槍。這種火槍才是這個所謂“全火器化”陣法的重點,如果沒有這火槍,這個怪陣的威力最起碼也要下降一半。
所以,他怎麼可能讓李哲順利換銃。
事到如今,親眼所見,陸軒也不得不在心底裡承認李哲在軍事上果然是有著某種天賦,竟然能讓李哲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在短短時間內就琢磨出這麼一個即使是讓很多老於軍伍的老軍官們為之驚歎的陣法。
李哲這個傢伙的才能不可謂不驚人。
如果不是因為兒子陸凡的仇,在軍中碰見這樣的年輕俊傑,以陸軒的為人,說不定提前交往提拔一下,這樣的人才,別看這時候地位卑微,但假以時日,一旦有了表現的機會,那毫無疑問肯定會一飛沖天。
但偏偏這樣的人才是害了他的孩兒的罪魁禍首,這偏偏讓陸軒如何放不下和李哲之前的大仇,他怎麼能讓李哲如願。
不得不說,哪怕是聰明人有時候也總是會做出些之後悔不可及的蠢事來。
如果李哲的這個陣法能夠成功在大校閱的時候上場,那結果絕對是陸軒所不願意看見的。
他陸軒費盡心力打壓李哲,為了這甚至有可能連老上司和同事們都給得罪了,他陸軒自己如何能心裡不知,現在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如果最終卻不能阻止李哲上位,那他陸軒還怎麼有臉在捧日軍中立足。
陸軒看著那邊站著的李哲,眼中直欲噴出火來。
到了這時候,陸軒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下來時帶來的這些軍官了,如果沒有這些軍官,陸軒身為比李哲高了不知道多少級的上司,肯定能理所當然的命令李哲不得換銃,但偏偏今天來的這麼多其他軍官,其中又有石秀這樣的刺頭。
讓陸軒的得意算盤就沒有那麼容易打起來了。
“胡鬧,怎麼能說是胡鬧呢?”
果然,石秀抓住陸軒的口語就反駁道,
“指揮使大人,莫非是說武學裡的那些人也是胡鬧,指揮使大人恐怕不知道吧,就連中央武學裡的那幫人也在暗地裡研究探索軍隊換裝事宜,甚至中原天子拱衛,拱聖軍,神武軍,神衛軍,都已經開始實驗小規模全火器化部隊。唯有我天竺安王藩,距離偏遠,還沒有考慮穩妥。
但王將軍也多次囑咐下來,要儘快考慮這個事情。
我捧日軍,身為天竺安王屬下最強軍,在探索軍事戰術的事上也是當仁不讓,一定要走在威遠軍前面。怎麼,指揮使對這個也有疑慮。”
石秀這人看似狂放不羈,其實心內自有乾坤,否則也不可能牢牢站住二團指揮的這個位子,還敢屢屢違逆上司陸軒的命令。
這一番話說的水滴不漏,偏又拿槍捏棒,讓陸軒發作不得。
他能怎麼說?難道能說王稟說的話有錯不成。
“石指揮過獎了。就五都這樣的表現,也能算做戰術革新麼,石指揮高看了他們了。”
“不,指揮使大人,石某可不覺得高看,也從不會高看別人,什麼事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五都的這個新陣法,新火銃,我看還是有些看頭的,一分鐘內能進行超過十次以上的排射,火力驚人,如果算不上是革新?”
陸軒被石秀三番兩次頂撞,心裡也是發火。
他怎麼也沒想到,就是區區一個李哲而已,怎麼就能跳出這麼多人來跟自己作對,像那馬忠,明明是一個混血兒軍官,也敢違逆他的命令,處處幫著李哲,而今天,恰逢其會的石秀也要站出來作對?
這些人難道都受了李哲的賄賂麼?
他嘴角一笑,冷冷的出口道:
“算不算的上革新,那是要看效果的。在這操演中能多齊射幾次算的什麼,又不是在戰場。我們的火銃方陣經過近百年演變,早就操練成熟,能夠適應各種情況下的戰鬥,才能流傳至今,怎麼能輕易說就不行了,搞什麼戰術革新,我看石指揮你是過慮了吧!”
“嗯?不然!”
石秀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