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呆若木雞,如同歲月長河靜止,定格在這一刻。
時機成熟,見好就收。
柳翎笑嘻嘻道:“當然了,這是你情我願的事,強求不來。不過你傷了本姑娘的心,要有補償。不然……嘿嘿,你懂的。”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司徒玉就是一頭豬,當然實際上他不如豬,但紅衣姑娘想要什麼,他確實懂。
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
“多少?”事已至此,司徒玉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不給。
“不多,這個數。”柳翎蹭了蹭小手,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司徒玉露出了狗腿子般的笑容,說道:“行,我也不寫欠條,回到鎬京儘管來司徒府取。”
“成交。”柳翎一口答應,司徒老大人掌管刑法,治家極嚴,言必信,行必果,他自然不怕司徒玉賴賬。
“這小子學聰明瞭!”徐風喃喃自語。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司徒玉當機立斷,很是正確。
需知,紅衣姑娘紅口白牙,一向顛倒黑白,現在只是傷心,萬一傷了身子,那還指不定要多少呢?
又敲詐了一筆銀子,柳翎笑開了花,頓時腿也不酸,腰也不痛。
一動不動就一動不動。
王八也挺好,長壽。
正值晌午,人逢喜事精神爽,紅衣姑娘趴在豬堅強寬厚背脊上,低聲哼著小調,小憩午睡。
一道血影掠過,永生堂的一名巡察使,殞命當場。
這名巡查使的同伴,目光驚悚,然後瘋了似的逃入密林深處。
不是這人膽小怯懦,棄同伴不顧,而是那道血影太過恐怖。
兩位靈境長老已經死在了那道血影手裡,教主卻遲遲不歸,永生堂名存實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逃命,難道送死不成?
“最後一個。”血影朝著那人逃跑的方向,緩步前行,如同成竹在胸的獵人,被他盯上了的獵物,斷然不會逃脫。
三山宗門。
紫禺山,須彌山,皆是惴惴不安,兩座山門內都亂成了一鍋粥,眾多長老七嘴八舌,有人埋怨的,有人逞兇鬥狠,有人事後主掌乾坤……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互不相讓,只差沒動手。
而這些自詡世外高人的宗門前輩,之所以這般,是因為李道宗,小林禪師和明法,三人失敗而歸。
但是,這不是主要原因,宗門既然動手殺人,自然有應對之策。
不過,天子的沉默寡言,令宗門嗅到了危險氣息。
暴風雨來臨前,天很藍,海很靜,風很輕。
可是暴風雨一旦來臨,烏雲遮天,驚濤駭浪,狂風大作。
風暴中心,更是無人可以生還。
所以,這些人才會爭論不休,徐風必須死,但因為殺徐風,與朝廷全面開戰,無疑是愚蠢的行為。
這樣的殺人代價,太過沉重。
宗門承擔不起,大周亦承擔不起。
然而,當今天子與歷代天子都不同,他的思維,他的手段,他的毅力,都是最可怕的武器。
遙想當年,宗主之死,歷歷在目。
更何況,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人還沒殺死,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閉嘴!”紫禺山,小道童猛然大喝,瞬間鴉雀無聲。
與此同時,須彌山眾人也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