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捲殘雲,一桌子菜,十之八九都進了司徒玉的肚子裡,徐風,柳翎,只是象徵性的吃了幾口。
吃飽喝足,司徒玉有些暈暈乎乎,像是吃醉了酒。
那婦人和小夥計,則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見狀,徐風,柳翎,也裝出一副頭暈的樣子。
“哎呀,這吃飽喝足有些睏倦了,我們回房休息一會。”柳翎搖搖晃晃站起來,眼神有些迷離。
徐風也道:“昨夜守了你一宿,是有些睏倦。”
“大恩不言謝,本公子記下這份恩情。”司徒玉的舌頭都已經大了,頭腦更是不清楚,別人說什麼,他就順著接什麼,似乎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於是,三人搖搖晃晃,走上了樓梯。
剛一回到房間,徐風抱起花瓶,柳翎拿起茶壺,二人不約而同,吐出了嘴裡的食物,然後相視一笑。
司徒玉則一頭栽到了床上,睡了過去。
“這也是除魔衛道的正義之舉,司徒兄莫怪。”徐風喃喃自語,於心不忍。
因為受傷的總是小白臉,海外世界如此,石頭城也是如此。
不過想想,王霸那體格子,司徒玉都下得去嘴,這婦人豈不是珍饈美味?徐風那顆惻隱之心,也慢慢凝固。
“姐夫無需又愧疚,司徒大公子不是剛剛謝過我們嗎?”柳翎擼起袖子,似乎要大幹一場的模樣。
“言之有理。”徐風讓開一條路,發自肺腑認為,沒有讀書的不是。
瞧瞧紅衣姑娘,那是天生的流氓頭,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可偏偏狗嘴裡吐出的象牙,卻很中聽。
這不都是讀書學問的功勞嗎?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柳翎扒開司徒玉上衣,咬破手指,血液為墨汁,在小白臉胸膛寫下,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關於如何應對婦人黃土之術,昨夜二人已經詳細推敲,擬定下了計劃。
黃土之術,乃是真佛無上神通,正大光明,玄妙高深。
但是,婦人的黃土之術,不過是改良後的邪魔歪道,小手段,難登大雅之堂。
因此,只有食用了含有婦人精血的食物,再與婦人苟合,雙方精氣神貫通,婦人的黃土之術方有效果。
不過,婦人終究是半步聖境修為,柳翎又修為暫失,硬碰硬,自然不現實。
而恰巧,落霞山浩然正氣,正是剋制邪魔歪道的無上神通。
所以,二人商量計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紅衣姑娘筆下的每一個字,如刀刻斧鑿,宛似鬼斧神工功。
指尖下,磅礴浩然的天地正氣,迴盪四野八方,一時之間,光芒大盛。
光芒之中,隱隱約約可見,一名白衣老人,從群山走入荒野草原,從白茫茫雪域高原走入荒蕪沙漠,腳步遍尋天下,不遠萬里,只為茫茫天道,只為人間學問,只為天地浩然。
即便跨過時間長河,隔著無數歲月曆史, 徐風默默注視著,感受著,白衣老人那心懷天下,為蒼生立命的宏偉氣概,也不禁慷慨激昂。
然而,紅衣姑娘突然筆鋒一轉,浩然正氣隱遁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灰濛濛,爾虞我詐,陰狠毒辣的氣息。
徐風驚惑:“這也是落下山的神通嗎?我怎麼感覺這比邪修法門,還有陰毒詭異。”
柳翎道:“這是大先生一位弟子獨創修煉法門。大先生主張心懷天下,有學無類,以學問教化糾正天下不良之風。而大先生這位弟子,卻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正所謂,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這在計劃之內?”徐風不放心,紅衣姑娘的么蛾子實在太多,若是換作旁人也就算了,想想司徒玉,委實太過可憐,簡直就是一匹溫順的小母馬,每一個人都想騎一圈。
“放心,浩然正氣不僅是剋制邪魔歪道的無上神通,同時也是邪修之徒渴望的養料。先給那婦人點甜頭,麻痺她的神經,這以怨抱怨的手段才能生效。”柳翎兩條眉毛上下交錯,眯著眼睛,笑語盈盈。
紅衣一笑,百鬼遭殃。
徐風不禁有些同情婦人,她打誰的主意不好,偏偏盯上了紅衣姑娘。
宗門,紅衣止兒啼,可不僅僅是一句玩笑。
獵物與獵人,有時不過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