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兆結束直播前,曉峰和扶搖見了一面,曉峰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問清楚。
扶搖穿著寬鬆的T恤和牛仔褲,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像個隔壁鄰居大哥哥,很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
但也正是這樣一個富有親和力的人,親手將逐日者公會算計得差點解散。
能在一次次直播中存活下來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茬。
曉峰找到扶搖時,他正在書房裡畫畫。
這也是扶搖的習慣和愛好,每一次直播結束,他總要畫一張畫記錄一下這次直播的經歷。
“你找我?”扶搖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專心致志地為眼前的畫勾線。
“為什麼要參加比賽?”曉峰不想遮遮掩掩,直截了當地問道。
扶搖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心理準備,抬頭看了曉峰一眼,笑了一下,“終於有人忍不住想問這個問題了。”
“明明這段時間逐日者一定會盯上他們……”
“分散他們的精力。”
曉峰的臉色冷了下來,“棄子?”
“不是,是棋子,我們和他們兌子。”作為多年的老朋友,扶搖知道曉峰心中的想法,解釋了一句,“為了公會戰,他們一定不會選擇在這時候招人,但他們也不會放過打壓我們新人的機會,在這一點上我們佔先手。”
“但我們同樣付出了資源和精力。”曉峰皺了皺眉。
“是,但只要新人主播賽能拿到一個相對中流的排名,我們就不算太虧。”
“那如果我們失敗了呢?”
扶搖沉默了數秒,開口:“失敗的結果也在我們的承受範圍內。”
他放下了手中的鉛筆,斟酌一下語言,“這次我沒有把握能算計到夸父,公會戰完全憑著大家的硬實力,任何可能增加獲勝的機會都不能錯過。”
“可為什麼?”曉峰幾乎是立馬接著問道,“為什麼當初你要算計逐日者?我們本來可以按部就班地提升公會等級,最多再完成一次公會團建任務就可以了。”
這個問題在他心裡已經埋藏了好幾次直播,他一直壓在心裡,只是出於對扶搖的信任才一直沒問。
但,今天,他還是忍不住了。
“大逃殺。”扶搖盯著曉峰說,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曉峰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當然記得大逃殺,那是屬於主播的噩夢,每當公司裡的主播數量超過一定數額時,公司就會開啟一次大逃殺,清理掉一批主播,為新加入的新人騰位置。
對公司而言,大逃殺就是在榨取主播們最後的剩餘價值,用他們的生命來換取極致的節目效果。
試想,一次直播,沒有規則,沒有任務,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活到公司決定你有活下去的權利為止。
可偏偏參加者都是具備著超能力或者天賦異稟的非人,不是什麼待宰羔羊……
能活到曉峰、扶搖這個層次的主播,誰不想活?誰又想死?
一場大逃殺,往往參加者會有上百名,但存活者僅僅只有十位,甚至更少。
“小道訊息,往往幾次新人主播賽之後必然會有一次大逃殺,而……”扶搖深吸了一口氣,牽扯著嘴角對曉峰勉強微笑了一下,“而上一次大逃殺是在我們還是新人主播的時候啊。”
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繪畫,隨後將這張半成品揉成一團,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走到曉峰的身邊,拍了拍肩膀,“我們沒時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