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二日衛嫣然收到海清曇送來的信讓她明日去海家相見後,女子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只要有訊息便好。”心中的大石微微落下了一些,衛嫣然輕嘆了一口氣,收起信件後便坐在小塌上逗弄起了身邊的長生。
“你大哥不會武功全靠身旁侍衛保護,希望他這一次能夠平安回來,可千萬不要受傷啊。”
雖說秦夜南最近在朝堂上鍛鍊的越發遊刃有餘,為人也圓滑了不少,可他畢竟沒有學過武功,本身也就只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希望這一次可千萬不要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
面對衛嫣然的擔憂,長生萌萌噠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費力的伸出小手攥住了衛嫣然的食指,衝她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長生都在衛嫣然房中休息,除了每日和奶孃等人接觸外,他與衛嫣然相處的時間便是最久的了,久而久之,孩子便習慣了衛嫣然身上的味道,與她越發親暱了起來。
“長生乖,你也要好好養身子。”感受著孩子握著自己的力道逐漸加重,衛嫣然心中突然劃過了一抹欣慰。
將一個孱弱的病兒調養成現在這幅活潑好動的模樣嗎,女子不知付出了多少心力,可不管怎麼辛苦,在看到長生這副朝氣蓬勃的樣子後,衛嫣然心中便只剩下了高興。
既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衛嫣然便不再那麼擔憂了,她將長生放在自己身旁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早上醒來後便將孩子交給了奶孃,然後帶著青枝一起去了海家。
與慶陽伯府相比,海家的每一代子弟都頗為的優秀,而且他們在軍中的勢力也是慶陽伯府所並不能比擬的,這也是皇后迫切的想要除掉海溝飛,卻沒有辦法下手的原因。
畢竟海家掌管軍權,若將他們逼急了,擁立十二皇子上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況且比起慶陽伯府的子弟,海家的人更加潔身自好,從來不給海貴妃惹什麼麻煩,皇帝也一直沒有想過從他們手中收回兵權,從始至終都相信著他們。
前些日子衛嫣然去大荒山時,這海家的嫡長女海清曇被許給了御史大夫顏大人的獨子,這一下無論是武力還是文力,顧承宇都有了支援的力量,也怪不得太子狗急跳牆想要做出一些旁的事情了。
現在不出手,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顧承宇將皇位收入囊中嗎?海家的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殺招,竟不動聲色的招攬了一個御史大夫。
太子曾無數次的想過皇帝是否猜疑過海家,然而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皇帝卻依然沒有動作,太子便漸漸死了心,做了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
跟著小丫鬟來到了海清曇的院子,衛嫣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廊下的女子,她身著淺綠色長裙,素手微揚正專注的煮著茶,從不遠處看去,海清曇的一舉一動就像是一幅寧靜的畫兒一般。
衛嫣然不想去破壞如此詩意的環境,便站在海清曇身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煮茶,待後者手中所有工序落下後,衛嫣然才抬起手掌拍了拍。
“清曇的煮茶之道果真是出神入化,抬手便知你是行家。”看著海清曇熟練的動作,女子眸中突然劃過了一抹沉思。
當年衛嫣然也是跟在祖父身邊學過茶道的,只可惜後來祖父逝去後她便再也沒有碰過了。
海清曇早就知道衛嫣然來了,但後者無意打擾於她,她便繼續將手中的工序進行了下去,然後心中卻暗暗對衛嫣然的言談舉止點了點頭。
不愧是衛太傅親自教匯出來的孫女,這言談舉止和為人處事都幾乎做到了極致,絕不會平白惹人厭惡,也不會輕易在外樹敵。
心中暗暗點了點頭,海清曇轉身向衛嫣然福了福身子,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衛姐姐可莫要笑話我了,誰不知道這天下第一精通茶道的人乃是衛太傅,你作為他的真傳肯定比我要強上許多。”
是了,祖父不僅在學問上頗有研究,對於的茶道和為人之道也自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衛嫣然面上飛快地劃過了一抹失落,略顯苦澀的搖了搖腦袋,“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世上必定會出現比祖父更加優秀的人,清曇不必謙虛了。”
與海清曇說的越多,往日裡衛太傅的影像便在衛嫣然腦中越發的清晰,她粗略回想了一遍自己來京城後所發生的事情,慶幸於自己沒有失掉本性,謹遵了衛太傅的教導沒有給他丟人。
“衛姐姐,我是不是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海清曇略有些不安的咬了咬下唇,眸中劃過了一抹忐忑,時不時地看向衛嫣然。
女子飛快收斂起面上的神色,對海清曇搖了搖頭,“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罷了,清曇不必多憂……殿下來了嗎?”
這亭子四周一眼望去並沒有什麼可以藏身偷聽的地方,衛嫣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動聲色地靠近海清曇,在她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瞧我竟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衛姐姐快隨我來。”就在衛嫣然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並沒有注意到海清曇眸中一閃而過的詭異,後招親暱地挽著她的手臂,然後將她帶向了後院的梅林。
“殿下說過會在這深處的梅林等姐姐,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若是讓人知道他這個時間來了海,家免不得會受人猜忌。”
殿下?
先前還不覺得,這夥子海清曇怎麼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身上的氣質轉變的也太快了些。
而且海清曇平時稱呼顧承宇都是表哥,何時叫過什麼殿下?
衛嫣然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向海清曇看去,卻發現她十根手指上都帶著厚厚的繭子。
這怎麼可能?海清曇作為海家的嫡小姐,一向養尊處優沒有幹過什麼粗活,這手上的繭子又是從何而來,更何況衛嫣然上次見她時後者分明十指纖纖,一雙手看起來極為漂亮。
難不成眼前這個女子與海清曇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