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著實可笑,衛嫣然實在沒忍住捂著唇轉頭笑了笑,隨後便吩咐青枝去庫房取一隻百年人生,既然秦夜南這麼不想柳氏死,她當然要夫唱婦隨保住她的命。
後來,終於在天色大亮時房間內傳來了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音,衛嫣然清楚地看到秦夜南臉色白了白,面目猙獰的似乎想要衝進去看看柳氏到底是是死是活。
她連忙抓住了他的手,然後衝他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裡頭的人便抱著一個孩子出來了,衛嫣然趕在他之前連忙問道:“夫人如何了?”
若柳氏真的死了,這男人恐怕會在第一時間發狂發瘋。
產婆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將之地給了靖國公,然後才慢慢吞吞的道:“多虧世子妃送來的那根人參吊住了夫人的命,這才讓她平安生下孩子,只是她身子虛弱這會兒已經暈了過去,恐怕以後要在床上休養好長一段時間了。”
沒死就好,衛嫣然悄悄鬆了一口氣,隨後握了握秦夜南的手詢問起了胎兒,“孩子如何?身體可有異?”
產婆以為她問的是孩子在母體中呆久了是否會有什麼異常?當下便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世子妃饒命啊,小少爺天生體弱,實在不是奴婢們無能。”
這麼說她的確生下了一個孩子還是男孩兒,只是身子弱了些,沒想到這一場豪賭還是柳氏贏了。
那孩子哭聲微弱,看著就不像一個健康的,衛嫣然心下一嘆,不由對他產生了些許憐惜。
不管發生什麼事秦夜南都一定不會放過柳氏,到時這沒了孃的孩子又該如何自處呢?柳氏將他帶到世上到底是好是壞。
見靖國公抱著孩子喜不勝收的模樣,衛嫣然心中突然湧上了一股悲傷,當年秦夜南出生時他或許也是如此開懷高興,可後來他母親逝去,靖國公又忙於事物便漸漸忽略了他,以為將他交給柳氏教養便萬無一失了。
所以秦夜南心中本就懷有怨念,可靖國公卻當著他的面做出了一副慈父模樣,不管他年齡幾何心中總會不好受吧。
輕聲嘆了一口氣,衛嫣然讓青枝將產婆扶起來,然後給了她賞錢後便讓她進去好好伺候柳氏了。
“父親,孩子剛剛生下身體還很虛弱,不如將他交給乳孃吧,你也熬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靖國公在這裡他們夫婦二人自然不好離開,她說這話一是想讓靖國公趕緊走,二是想拉著秦夜南迴去。
果然,衛嫣然話音落下後靖國公便小心拉開被褥,瞧了瞧裡頭哭聲微弱的孩子,隨後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便將之交給了乳孃,“小心照料著。”
又交代了幾句後,靖國公才與他們打了一個招呼,腳步頗為輕快地離開了。他走後衛嫣然也拉著一臉失神的秦夜南迴到了院中。
“你先前說的那個人到底何時進京?”除了雪梅外,柳氏當年還派遣了一個嬤嬤去照顧產後虛弱的國公夫人。
之後也是她讓那嬤嬤暗中下藥,毀了國公夫人的身子,雖然事後柳氏想除掉那嬤嬤,可後者頗為了解她的性子,在她動手之前便逃之夭夭了。
這麼多年來,柳氏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她,可卻一直沒有線索,直到半月前秦夜南派出大量人手才在邊城的一個村子裡找到了她。
若是將她儘快送到京城便能有足夠的證據指證柳氏,到時無論她身後站了何人都逃不過律法的制裁。
為了當上國公夫人,她費盡心思不惜下毒害人,可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事情總會被翻出來的,她也會為當年所做下的事情付出代價。
“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她便能回到京城了。”這個嬤嬤也是雪梅告訴他的,只是她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
秦夜南不想放棄希望便並派人去找,沒想到竟真的找到了她。
小燕的屍首再加上這個嬤嬤還有雪梅的指證,柳氏無論如何也要承認當年的事,到時候他便要看看靖國公到底以何顏面來面對他娘。
“行了,趁還有時間再休息會兒吧,下午我們便去徐府。”今日是徐文淵壽辰,他們早就應了徐夫人的邀請要去徐府,可昨夜熬了一晚上二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秦夜南便抓著衛嫣然一起在小塌上眯了片刻,到了中午時分便隨便用了些糕點,隨後坐著馬車去了徐府。
一路上衛嫣然都頗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秦夜南,昨晚上他問起江行知的事情,她本是想告訴他的,可突然發生了柳氏的事情,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現下二人獨處,她是不是應該將她與江行知之間的糾葛告訴他呢?
“夜南,你不是想知道我與江行知之間發生過什麼嗎?現在我就告訴你。”早在前些日子她就想將這些話說出口,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一直找不到機會,現下她就告訴他所有的前因後果。
就在女子準備開口訴說時,秦夜南卻摸了摸她的腦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進了懷裡,“嫣然,你若不想說便不說了,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議吧。”
她提起江行知的時候,眉宇間總會不可自制地染上一抹痛色,想必前者一定狠狠的傷害過她,他不忍心揭開她心中的傷疤,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探聽她的秘密了。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的猜忌讓二人之間產生隔閡,秦夜南伸出大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長髮,安撫著她。
可衛嫣然卻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隨後緩緩搖了搖頭,“不,你我既已成夫妻,我的事情你就應該知道,況且若這事以後暴出來也會給你帶來不少麻煩,讓你提前有個準備也是好的。”
當時嫁到靖國公府時,她和江行知之間的婚約並沒有解除,後者完全可以拿這一點來威脅他們,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秦夜南也處於難堪的境地。